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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空中一抖,再落下时,已经稳稳落在地上,平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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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颀长的身躯,他一把将她抱起,朝着来时小径下山而去。
三楼的窗前,一身红衣的男子,抿紧*,看着外面,习惯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女子叹息一声。
“主上,你明明是舍不得的,又何苦……”
她说不下去,转身整理着凌乱的床铺。
那上面,还有属于某个离人淡淡的香气。
毫不意外地看见那被褥上的濡湿和泥泞,勾魂正欲团起那床单,身后响起低哑的声音。
“留着吧,不要动。”
她乖巧地放下,重新铺好,想了想,轻手轻脚地出去了,掩上门。
望月脑中尽是方才那一幕,心底酸涩得要将他撕裂了。
那男人挑衅一般的眼神!
他怒极,却是笑了起来。
森森的笑,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待笑声停止了,他才颤抖着,半跪*子,靠在床沿,慢慢将脸贴上那早已冰冷的被褥。
嗅着她的味道,他没有表情的*面容上,终于现了一丝温柔。
“等着我……等我……”
卷四 花凋 084
黑色的眼布被摘下,强烈的阳光顿时入眼底,刺得不嗔一眯眼。
若不是那一剑犹如刺到他身上,以不嗔的武功,尚不至于被那十几个黑衣对手生生围住。
目眦欲裂,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竟然令她受了这一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一把扯下眼罩,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怒声问道。
他暗暗运气,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又一场恶战。
尖锐的利刃一般的眼光,扫过面前的十几个敌人。
那个伤了叶朵澜的人,已经被他手刃,如今,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些人,然后,重回广宋山的半山腰处。
那群黑衣人频频环顾,相视一番,竟然,齐齐跪下!
“恭迎少主回教!”
不嗔诧异,这才打量起四周,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金碧辉煌的大厅,一道汉白玉铺就的弯桥,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玉座的脚下。
而他,此刻,就坐在金色的座榻之上!
十余个黑衣人,依次排列,在阶梯之下,单膝跪下。
见不嗔不语,那些人似乎商量好了一样,提高嗓音,再次喊道:“恭迎少主回教!”
他是真的惊诧,虽然下山前,灵葆真人已经告知了他,他的真实身份。
然而……
猛地站起,不嗔手一挥,质问道:“是何人叫你们在广宋山暗算我?”
为首一人,似乎料到他会这样问,抬起头,一双眼里满是坚毅与渴望。
“少主!我们终于找到您了!我教已经沉睡多年,如今,是我们举起复兴旗帜的时候了!”
那人说得兴奋,索站起,上前一步,继续道:“如今老皇帝昏庸,中原武林势力四分五裂,吕家投靠了朝廷,已经大大动摇了各门各派的信心,我们刚好可以……”
不嗔扬手,那属下知趣地果断住口,眼神却是灼热无比。
底下的一众依旧跪着的人,同样炽热地望着他。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
他却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疲惫。
是啊,他总该为以后考虑,为压未曾见过的父亲了却心愿……
这样想的时候,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纤细的身影。
握紧了拳,不嗔恼怒。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一想到脑中挥之不去的那一幕惨烈,他竟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少主!”
男人上前一步,毫不闪躲地迎向他可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属下早已查过那名女子的底细,她是弃命山庄的杀手,是汲家的人。这对您,对教中,都是一块绊脚石,务必要除去……”
不嗔一瞬间怔住,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与叶朵澜站在对立的位置上。
见他脸上有迷茫,那男子冲手边人一个眼神递过去,那人手脚麻利,立即从玉座上捧起金杖,毕恭毕敬地递过去。
“还望少主不要犹豫,早日接受教主之位!”
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撼天动地,一遍遍响彻云霄。
不嗔站在原地,口忽然心有灵犀般地感受到一阵巨痛。
手抚上去,那位置他记得,是她的伤处。
她……是死是活……
不理会一众人的苦苦哀求,他将手中的权杖重重一落,顿时声音消失了,空旷的大厅,霎时鸦雀无声,只有那金杖与玉石地面相撞的回音。
“活要见人,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