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而疯狂地抓挠了一阵,才不甘心地回复了死寂。
在那地洞的正中处,一个人形吊挂下来。
第五鹤!
围着这人形摆着两个巨大的火炉,火炉之上暗蓝发紫的火焰中是烧得通红的烙铁,镣锁。
火炉靠后的地方摆了一个巨大的水缸,水缸中用一个大葫芦破开而成的舀子随着无风而动水波微微起伏。
水缸略前一些是一套桌椅,一些瓦罐摆放在上面,极为奇怪的是那瓦罐的内侧都在暗中露着幽幽的红色。
他闭着眼,赤-裸着上身,往日俊美异常的脸上几道血痕清晰可见,重浑浊的喘-息几步外便能听见。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被胡岱远带走的叶朵澜,会发生什么……
天明前的那刻黑暗,最是刻骨漆黑。
一个朱红色的瘦削身影,提着一盏白色的纸灯,摇摇晃晃地前行,推开面前的门,吱嘎一声。
房间极小,进门便是圆桌方凳,左手边一扇小小的窗,前行几步,来到床边。
一只枯瘦的手,慢慢抚上床上人冰凉的脸颊,淡淡了叹了一声,手忽地下移,在她前点了两下。
出手迅疾,快如闪电!
随着一声淡淡的像是叹息的申银,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过来……
叶朵澜眨了眨眼,像是不适应周遭的黑暗,动了动已经微麻的胳膊,待看清眼前的人,她下意识地缩了一*子。
男人凑得近了些,挑着灯笼照向她。
“醒了?”
胡岱远青白的脸色在纸灯笼的映照下,愈发狰狞,随着说话,腮上的薄薄的肌抽-动了几下,清晰可见。
一个美男子,怎么变成这般?
抓紧身上的被,她心里乱成一团,从十五岁第一次下山杀人开始,她都没有这般无助索然过。
记忆中的西湖少女,薄如蝉翼的上衣,把骨匀称的身段衬得浮凸毕现,姿容秀丽,*妩媚,樱唇香舌,柳眉下一双眼睛水汪汪,含情脉脉,时时泛出勾魂慑魄的秋波。
这样的女孩儿,竟然是杀手?美色之间,已经将他的人击碎,心……击碎……
“今晚的夜色很美……你我共度良宵如何……”
话音刚落,他一掌劈向手中的灯笼,那烛火尚且来不及摇晃,便一下熄灭,整间屋子,顿时再次陷入黑暗,只有那淡淡的清冷月光,从窗边照进来。
黑夜中,他的笑容桀桀,更显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和我交过手,应该知道,我不会任你宰割。”
迷蒙月色下,叶朵澜咬牙硬撑,她怕黑,这种黑暗令她有种不确定感。
胡岱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握紧拳,凸出的骨节咯咯作响。
“你可是昏睡了一炷香的时间,你说这段时间,我会不会好好利用?嗯?”
他一掀衣衫下摆,干脆坐在床沿上,探着身子向她压来。
叶朵澜等的便是这个时机,她手一翻,将身上的被子猛地掀翻过去!
一声清啸,她就势一翻身,整个人翻转过去,双手往床铺上一拍,借助这股力气,腾身跃起。
那床被,被兜头罩在胡岱远的脸上,他视线被挡住,一时间动作便慢了三分。
并非毫无准备,方才在被子下的手,已经探入袖笼,出了她生辰之时,香川送的那把扇子。
这原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啸声乍歇,她已出手。
右手翻动之际,折扇已划起一道芒,有如巨轮般朝胡岱远身前辗了过去。
这一片芒,快得无以复加,凌厉无前。
“找死!”
他一掌甩开锦被,棉絮登时飞溅四处,鸳鸯戏水的大红被面霎时被击得粉碎,飞扬一地。
喝声入耳,只见原本朝向胡岱远飞去的折扇,划出的那一轮光,原式不变,蓦地凌空飞起,向窗外飞去,去势之快,快若流星。
“你……怎么可能?”
一柄小小的刀,几乎就在同时便抵在叶朵澜的颈子上,血珠已经渗出来,在莹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那刀,仍是义庄之上,他从第五鹤手中夺过的,青铜剔骨刀。
胡岱远一只手执刀,冷漠得有如一座石像,对叶朵澜问的话,恍如不闻,只是一步步上前。
她被逼无奈,只得跟着一步步后退,脖子上凉意浓重。
一钩新月斜斜挂在天空,月淡星稀,夜色已深。
他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瞅准猎物,伺机而动。
叶朵澜已经被他狠狠地压在了那张窄小的床上,两个人的重量叠加在一起,单薄的床板吱呀一声,颤了两颤。
“我没死,还武功大有长进,你是不是很失望?小女人,我甚至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可是却差点死在你的手里呢……”
冷硬的语调,暧-昧的姿势,灼热的眼神。
他口中喷着凉气,夏夜中,体温竟是如此冰冷。
叶朵澜虽然早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