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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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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瘆人……

    心脏好像有百只鬼爪在挠一般怎么也静不下来,慌乱的感觉在心里膨胀,不间断,无止境地膨胀!

    朵澜感觉到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自己了,要是一个自己的话是如此对立的情绪共存在一起又是怎么一回事?

    惶恐,窒息;冷静,嘲讽!

    见鬼,她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在溃散,可溃散的自己为什么会带有嘲讽的心态,那冻结在自己嘴边的一弯笑,怎么都是讥讽的笑容,自己在讥讽什么,又有什么好讥讽的,自己怎么看到了自己的脸?

    见鬼,见鬼……见鬼!

    怎么办?怎么办?

    身体一下子不受控制向高空飘飞,一下子不受控制向深渊猛坠,什么都抓不住,怎么都稳不住!

    虚脱,无力,却又偏偏要人意识这般清醒,想昏厥都无法昏厥!

    望月……寒烟……香川……第五鹤……不管是谁都好,快来救我啊……

    “霜降鬼哭路无途,离人哀萧寻归处。人来隔纸尸隔山,莫徙黄泉恋尘间!”

    似咏诗似歌唱的声音自天边穿来,紧接着是一声如雷般的断喝:“天地万灵,以血为引!光来!破!”

    朵澜眼前猛然一亮,整个人又回到了义庄灵堂之上,那鬼哭狼嚎也跟着顿时消失了!

    依旧是火把在灵堂前燃烧着跳动昏黄的火焰,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爆音,鼓噪啸动的裹尸布已是静寂了下去,干瘪地勾勒出一个个冰冷的身形,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冷清的空气中渗了出来。

    刚刚在迷境中听到的梵唱,还有爆喝是谁?

    不待朵澜细看,自大门口方向突然来一把钢长剑,挟着冷冷剑风呼啸而来,所及之处,只见两旁的烛火不灭反旺!

    那剑“噗”地一声扎向在空中漂浮的,几乎烧成灰烬的纸钱儿,在落地之前狠狠将其中几片灰烬钉在不远的柱子上,剑尖入得颇深,剑身兀自抖动几下,看来力道不小。

    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十*岁的少年,懒懒靠在门边上。他年纪不大,尚有几分稚气,却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衣服不脏倒也算整洁,只是那一双眼睛,透着狡诈,亮得惊人。

    还未等朵澜回过味来,就再次听到了胡岱远那森然而又有些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大胆妖人,在朝廷命官面前裹挟利刃,尔欲何为?”

    不知何时,原本簇拥在朵澜背后的一众捕快全都护到了胡岱远身前。

    月余前西湖上,硬朗俊秀的胡岱远此刻干瘦如干尸一样,全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脸色乌青,*暗紫。

    他的手上正把赏着一把匕首,三寸长短,血槽,锯齿,剔骨环,刀身一层幽暗的绿芒,几滴鲜血随着刀身一晃,滴落下来。

    那……是第五鹤的匕首。

    此时的小王爷已经再次被众多的衙役用水火棍锁定在了灵堂的地面上,他的左手手腕处还在冒着血,灵堂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就是从他手腕处飘出的。

    他瞧准了时机,原来是想要偷袭。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伤处,朵澜的心跟着一抽。

    那新来的小小少年,似乎对大家对自己的不关注感到了不悦,拍拍手,清清嗓子道:“江湖传言,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眼含讥诮地盯着再次被制服在地上的第五鹤,后者脸色已经惨白,看得出,早在叶朵澜到来之前,他已经尝到了霜降之苦。

    胡岱远果然被这声音吸引,舔了舔刀尖上的血珠,*伸得老长,拧着一双变得稀疏的眉,“阁下何人?你走你的阳关道,何必半夜三更来这趟浑水?还是速速离去罢!”

    少年倒是没理会胡岱远,左手抖了一下,不知从哪里出一张符来,手指微动,五指张合之间,那符竟在他手掌之中自燃了起来。

    他左手急急一挥,口中喝道:“速速,起!”

    那燃着的符如同之前的长剑一样飞出去,碰到剑尖,整柄剑一下着得通红。

    火舌吐出了数尺长,马上又熄灭了,火光转瞬即逝,照得剑身上用朱砂字画着的一道符像是凸出来一样。

    同时剑身由缓到疾,剧烈地抖动过后,像是有生命一般绕了个圈,重新稳稳回到少年手中。

    他将剑收到眼前,抓过一道符在剑身随手一抹。

    剑身上此时仿佛涂了许多粘粘稠稠的黑水,符纸一过,却重又露出雪亮的剑身,以及上面的朱砂符字来。

    少年按住剑,细细查看几眼,快速将剑归鞘。

    眼睛一抬,竟然一扫刚才的懒散神色,霎时变得凌厉逼人。

    他冷冷朝朵澜一瞥,一本正经地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开口道:“你看不出这义庄被人布下了结界?”

    听语气做派,俨然是个行走江湖的小道士。

    事情处处透着怪异,难道还是在梦中?难道自己做了个梦不成?

    “这可不是梦。”

    耳边突然想起来了胡岱远的轻声,声音很轻,轻的好像是被他靠近了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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