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完全止不住。
男人闭了闭眼睛,“我此一生,只自创四剑……重楼霜降为堪破阻力,是为一往无回,万古冰河借天地巨力,横扫八方,可那不过是一条死路,要想更进一步,须明了自身真正的剑道,”男人说着,睁开眼睛,淡淡地说“瀚海无极脱离于星辰大道,以星辰生灭演变,而灭杀一切,我一直以为,这是最霸道的一剑。”
“可是我错了……或许这世界上,最难以抵御的,是时光。”
阳光斑驳,完全看不出,这里先前还演示着,种种惊艳绝lun的剑法。
“我的爱妻,死在新婚之夜。我才意识到,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再回来。逝水难回……呵…最后一剑,逝水芳非,以岁月长河为本,或许汲取的,只是其中的一片浪花罢了……”
“这一剑,逆转枯荣,纵不能改变历史,也为天地所不容。故而,在天地之境、大道之境之上,还有更高的一步。”
“我称之为,逆天之境。”
“师父,别说了……”玉子风跪倒在他身旁,男人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可他还在说,“人终有一死,纵然再强,也不例外。”他的目光落在少年哭得一塌糊涂的面庞上,笑了笑,“这座坟,是我爱妻所在,我死后,你就把我也埋在里面罢。”
“曾有人说,生未同裘,但求死能同xue。”
“我却觉得人死之后,便往事已矣。可我啊,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便也只好来此纠缠。”
“子风……”男人抬手替少年拭去泪水,“你真的很像她,或许是我的执念罢,我希望你日后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剑客。”
“这,也是她的心愿。”
“我答应你……”玉子风哭得不能自已,“我一定,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尖的剑客,师父,你别离开我,我认你当师父,一辈子的师父,好不……”
“傻孩子……”
傻姑娘……
男人笑了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么?”
摇着头,玉子风哭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呜呜呜……庄主………我知道……我师父是楚离……是飞雪离魂剑楚离……”
“师父,别走,别离开我。我就一个人了……”
“莫哭……”楚离想再抬手,却已没有了力气,玉子风连忙抓住他的手,却发现冰凉的不可思议。
玉子风的心也跟着冰凉起来。
“我死后……你就将这柄落星剑拿去。”他费力地将刺入地面的长剑取出,凛冽的寒光照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我的仇家很多……你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要用它……”
“……我还有一柄古剑…可惜它的性子……你怕是驾驭不了……”
“将来…若是遇到生死危机……你可作为我的弟子……”
“……去西北大漠的长生绿洲…找一对夫妇……他们…是那里的守护者……也是我的朋友……”
“……记住……剑……本…凡…铁……身…身具……傲骨……”
“………傲……骨……不…………存…………剑……器……不……复……”
男人静静地闭上双目。手掌无力地松开滑落。
暖色的阳光自枝桠间照落下来,仿佛下一刻他就会醒来一般。
玉子风呆呆地看着,一股深深的酸痛漫上心头,他不由伏在楚离胸口,悲声痛哭。
“师父,你放心……”
“我说了认你做师父,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师父。”
“你教的东西,我会牢牢记住……”
“我一定会成为最顶尖的剑客,不会让您失望的……”
天色将暮,璀璨的晚霞染红了树林。
少年红着眼眶,一边挖着封土,一边哭着絮叨。“我就是一个孤儿…被义父捡回去……”
“义父走了,萧管家也走了……师父也走了……”
“……呜呜……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们,怎么就都走了……”
手指磨破了,可玉子风毫无所觉,直到天黑时分,才将棺木挖出。
那是一方很大的寒玉,只是碰触,就觉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冻得人发抖。玉子风咬牙把棺盖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位穿了大红嫁衣的女子。
即便是过了多年,在这寒玉的保护下,她的尸身依然栩栩如生。
宛若生前。
玉子风吓了一跳。
借着霞光,他呆呆地看着这位几乎与自己有九成相似的女子,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在轰鸣着。
“我虽是个剑客,却也希望你能够开心。”
“墨馨……你,可愿嫁我为妇?”
“我-愿-意。”
有谁温婉一笑,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甩甩头,玉子风取了汗巾,沾了溪水,仔仔细细地将楚离打理干净。然后,使尽吃nai的力气,将之放入玉棺之中。
看着并排而躺的两个人,玉子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