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筠边走边观赏着尚书府,不像丞相府那样富丽堂皇,而是一股清幽静谧的雅气。到正堂门口,管家三步两步先跑到尚书跟前:“老爷,老爷,状元爷来了。”正与其他人客套的濮敦昌听了禀报立即喜于形色:“在哪?”“那不,正在院中。”顺着管家指向看去,但见那少年郎白袍挂体,玉带系腰,头顶儒纱,双手垂身后,悠哉来回漫步观赏着院中花木。只看侧影,人如瑶树临风玉立,英姿勃发捧日高,但并不似凡人那般纵情傲物,却是举止得体,神态安详诚和。尚书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凛凛潇洒人物。那人转过身见得正面,更是将尚书一惊,是面如冠玉容非凡,明眸皓齿貌不俗,好一个风流俊俏郎。
“哈哈”大笑一声出门去:“好一个才貌双全的状元郎。”灵筠忙躬身作揖:“学生拜见恩师。”濮尚书伸手扶起,越看越爱,心中更是大喜,我的好女婿,也只有如此男儿才能配得上我家玉华。
濮敦昌亲热拉着状元手臂,穿过正堂又过了几个走廊方来到待客厅堂。里边华灯高照,宾客纷纷谈论,下人穿梭来回倒茶。“诸位。”尚书依是拉着灵筠手臂未松手,高声喜道:“这位便是我们今科状元,印灵筠。”众人停下转过眼来望,见濮尚书身边人皆是一惊。且不说容貌如何,但见年纪尙小却高中博学鸿儒状元,实在让人钦佩。一时间灵筠被人围了个密不透风,无奈笑着应付众人。无意憋见左边首席的一狭目钩鼻的男子正冷眼看着自己,倒不在乎那男子,而是细看他身后的侍卫,身形似曾见过却被乱哄哄吵的难想起来。濮敦昌满面笑意看着状元郎,已像是别人在夸自个姑爷,得意非凡。难怪自己那一向瞧不起男子的宝贝女儿会如此青睐状元郎。
终于可入席,灵筠倒不是饿了,而是被人围着吵的头疼了。灵筠被让到濮敦昌身旁,却与那冷眼男子坐了个对面。一碟碟玳瑁珍馐摆满桌,一杯杯琼浆玉ye斟满杯后,濮尚书举杯起身道:“老夫先干了这一杯,权当敬诸位英才。”众学子忙起身:“应是学生敬老师。”灵筠放下酒杯见那男子未起身敬酒,有些奇怪,又听濮敦昌道:“这接下来,老夫有件事要说,却是件私事。”面面相视,等着尚书下文。
“咳……老夫生有一女,今年也到出阁年龄,容貌虽不美但也不差。因只有这一个爱女,所以想好好给寻一个乘龙快婿。今日众风流英才齐聚一堂倒是个好时机,小女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要是个才德兼备的好男儿就可。”听了此言,众人议论纷纷。
濮敦昌又道:“在此,凡无家室,年龄不过弱冠者皆可。不知众位可有意?”濮尚书看了眼灵筠,像是与他无关,置若罔闻。而灵筠依旧盯着那男子身后的侍卫看,刚听了濮大人的话,那男子面似是稍带愠色。有人壮胆问:“不知老师如何选?”
濮尚书一笑,向管家使了个眼色。须臾几个下人手中各持一纸卷鱼贯而入,立与正位前将纸展开。濮尚书讲解:“此为十二个上联,若是有人能对下联,便可。”尚书无意见最旁边那小厮,面色一惊,又忙稳稳了神继续道:“还须诸位按着顺序对出,若是能全对出,绝不食言,定将小女配与婚。”
学子忙仔细研读对子,要对上来,还得按顺序并能说个所以然来。这可有些为难了,这些学子只为功名而学,从来只学八股作文章,而其他什么一概被视为杂学,不务实的东西。濮尚书也有些佩服女儿这主意,如此便可考查出谁才真正是“博学鸿儒”,却又稍有些担心状元郎能否对得出。
灵筠只瞄了一眼便心中有数,自小她就爱学这些个被称为荒废务实的杂览,对她来说并无难处,只是不想趟这浑水。心中暗暗嘀咕,这些官宦人家选女婿真奇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是抛绣球,对对子。想起绣球,又想起素钗,心中一痛。忽然抬头惊视那侍卫,那身影却像是那晚刺杀大哥之人。惊骇之余不敢表露出来,偷偷观察到底是不是。那侍卫突然转身离去,灵筠一眼便确认的确是那晚刺客,忙起身准备追上去,却被人给拉住。
濮尚书心里急等着灵筠来答,生怕被别人抢了先,好不容易见灵筠起身却又像是要走,忙拉住:“状元郎已有把握对出?”灵筠一怔,见众人眼光对着自己看,才想起来现人家正楹联招亲。急着脱身,随口道:“灵筠无才,对不出。”濮尚书依是不放手:“哎,状元郎客气了,既然是博学鸿儒科的状元,这文才当然是不用说。既然如此,何不来试试?”灵筠眼看着那人将要迈出门槛去,一急随口道:“拿笔来。”在最旁边始终盯着灵筠看的小厮端着笔墨来,灵筠见着小厮像是哪里见过,也不细想,道了一声谢挥笔书写。
不须片刻便写好作解“‘喜将元旦作婚期’此联与那‘巧借新春迎淑女’为一联,是正月新婚联。‘兰闺日晴燕双飞’对‘杏坛春暖花并蒂’,是二月新婚联。‘万盏银烛引玉人’对‘三月桃花红锦绣’,是三月新婚联。‘蔷薇才放露初匀’对‘豆蔻花开香尚蕊’,是四月新婚联。‘连理同根杨柳青’对‘花开并蒂蝴蝶舞’,为五月新婚联。‘并蒂红莲映碧波’对‘双飞黄鹂鸣翠柳’,为六月新婚联。‘春台箫引凤凰飞’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