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
它的死是注定的,游道法不过是应了它的死劫而已。
路无归还记得保安观里那些念经的道士,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念经的道士死后会成这模样。
她问:“你们生前是好人,为什么死后都成了恶鬼?”
苍老的声音悠悠一叹,说:“本想借此葬仙地的风水修成鬼仙,岂料,一朝失算,被缚在这方寸之间,不死不灭不得托生不入轮回。当鬼久了,前尘往事都忘光了,早忘了原来的模样,渐渐的,就变成了如今的鬼样子。”他问:“孩子,照理说,你天地二魂不全,无法投胎转生,你是怎么投胎成人的?”
路无归说:“我忘了。”
苍老的声音说:“正堂中有一口石棺,石棺中有一具蛟龙骸骨,那蛟龙骸骨不该留在这里,你把它带走吧。”
路无归想起正堂里是有一口爬满Yin蛇的石棺,她心说:“那石棺里装的是大白的骸骨?”通常来说,鬼话都是不可信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鬼话连篇”这个词。鬼害人,很少直接动手,通常都是蛊惑和骗!路无归看他们长得就是恶鬼相,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爷爷把大白的骸骨埋在这,这些鬼让她带走。她当然是信爷爷的,而且只能相信生前的爷爷。
她觉得不能动大白的骸骨,但她不答应,这些鬼不放她走怎么办?她跑了两回都被拽回来,再跑肯定还会再被拽回来,她一个人打不了这么多鬼。路无归想了想,说:“我搬不动。要不我回去找帮手?”
苍老的声音没作声。
有一只斗大的凶恶鬼脸忽然冲到她的面前,怒声喝问:“你搬不搬?”那瞪得比牛眼还大的眼睛以及狞狰的面容吓得路无归的手一抖,本能地挥起量天法尺用力地“啪”地一巴掌打在那恶鬼的脑袋上,但听“砰”地一声沉闷的如同开香槟的声响和一声凄厉的鬼啸,那大鬼被量天法尺当场打散成一团黑气,“呼”地化作一团Yin风闪到了旁边。
路无归提着量天法尺气呼呼地说:“都说了搬不动,要回去找帮手。”她的眼珠子一转,说:“我还有三分天地二魂在锁魂碑中,你们还怕我跑了不回来吗?”虽然她打的就是这主意,但是,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们。
苍老的声音说:“你现在依附人身,有命魂镇身,可自由出入鬼观,待百年后,命终魂散,这保安观就是你的锁魂牢宠。如果你不想死后永不超生,就该趁还有命时为自己的死后事努力一二。”
路无归“哦”了声,绷着一张严肃脸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她心说:“当我不知道你又在诱哄我放你们离开保安鬼观呢,做梦。”
苍老的声音又说:“你虽在琐魂碑上留名,但没有拜我保安观的道统,不算我保安观弟子。我算了下,如今我保安观的道统只剩一个人还在世。此人游姓,名清微,庚午年甲申月庚午日子时三刻生……”那声音顿了下,说:“此女命气被人遮掩,我算不到她的方位行踪,此去后,你自行去打听,带她来此。”
路无归“啊?”了一声,问:“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她心说:“游清微居然拜了保安观的道统?”
“她若不来,死后,魂落锁魂碑,难逃锁在保安观永世不得超生的命运。你将这些告诉她,她必然来此。”
路无归想了想,说:“行,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她转念一想,说:“哎,你不是死了离不开保安观吗?你怎么知道游……游清微是吧,你怎么知道游清微是你保安观的弟子,还是唯一一个?”
苍老的声音说:“弟子入门必拜祖师,这是规矩。保安观弟子拜祖师爷前必须投名贴,她的姓名、生辰年月都是拜入保安观时投的名贴所记,想必不会有假。”
路无归想把游道法从棺材里拖出来打一顿。这鬼道观,他居然还让游清微拜进门,是不是亲爷爷呀。她爷爷不是亲的都没让她拜。她“哦”了声,说:“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吧!”
苍老的声音说:“可以!”
路无归不放心地问:“这次没骗我?”
苍老的声音说:“不骗你。”
路无归心说:“我信你才怪。”她瞄了一眼左右,心说:“下回一定要带上雷符进来。”又朝门口走去。她警惕地瞄着四周,慢腾腾地把那破出一个大洞的门打开,先迈出一只脚,没见到有鬼来拽她,赶紧又把第二只脚迈出去,然后就感觉到身后的鬼气像是突然炸了窝,吓得她拔腿就往前冲,一直跑了大概三四丈远,没觉察到有鬼追来的动静才回头朝保安鬼观望去。她这一回头就看见保安鬼观已经被翻腾的鬼气淹没,已经看不见保安鬼观,只能看到浓如实质的黑雾在翻涌,好一会儿过后,保安鬼观的黑气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鬼脸,那鬼脸发出一声悠悠颤颤的鬼语:“许道公~~~”那声调,分明是在喊魂。
路无归的心头一惊,一把捞出她背包里的灵牌,看见她爷爷的鬼魂正要往灵牌外飘,似乎保安观方向有什么东西正拉扯着他往那边去。
她听到她爷爷大叫一声:“灵牌封魂,封鬼符,快!”
路无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