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是?”
沈青藤冲身后道:“王虎,侍书,你俩就在门口等吧,半个时辰后我自会出来。”
王虎:“少爷,这……老爷说让我俩跟紧你呢。”
沈青藤:“这月的赏钱不想要了是吗?”
侍书知趣的扯了扯王虎的袖子:“让少爷自己安静一下吧。”
王虎也没再强跟,沈青藤沉着脸跟着秀儿大步的往后院走,秀儿见沈青藤今天脸色特别Yin郁,便小心的问道:“沈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心里不痛快?”
沈青藤:“你家小姐在做什么?”
秀儿:“在后院弹琴。”
刚走近后院,果然一阵婉转幽怨的曲子传了出来,沈青藤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宫婉的身前:“好幽怨的曲子。”
宫婉头也不抬的依然抚着琴:“沈公子,好久不见,今日前来何事?”
沈青藤:“我……”
沈青藤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秀儿,不知道从何开口,秀儿知趣道:“沈少爷喝茶,外边的杂草该清理了,我先出去了。”
沈青藤:“婉儿……我来找你的事被我爹发现了,这些日子被关在院子里出不来,所以……所以……”
宫婉依然一脸平静的抚着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公子,你有你的前程,我有我的生活,我们的缘份已尽,日后还是不再相互叨扰的好。”
听到这句绝情的话,再看宫婉一脸冷静的表情,沈青藤突然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一把握起正在弹琴的宫婉的手:“跟我进屋,我有话对你讲。”
宫婉挣了挣手腕:“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吧。”
沈青藤一把把宫婉抱在怀里,低下头欲在宫婉的唇上印下一吻,却被宫婉一声冷喝生硬的制止住了:“沈公子,试问你做了此事能对宫婉负起什么责任?”
沈青藤:“我、我要娶你为妻!”
宫婉凄冷的一笑:“娶我为妻?娶一个克死了丈夫和公婆的寡妇为妻?你疯了,你爹可没疯,这种春秋大梦还是趁早醒了的好。”
沈青藤:“我不管!今日我只想做我想做之事!就算是梦,我也要多做一场!”
情急之下,宫婉张口便咬到了沈青藤的唇上,沈青藤一疼,终于冷静下来放开了宫婉,宫婉淡淡的说道:“可以了,到此为止吧,若有缘,来生再续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并把房门给插上了,沈青藤跑过去把房门拍的砰砰响,终是再也得不到宫婉的回应,最后只好失魂落魄的出了门,来到大门处,两名随从见沈青藤的唇上有牙咬的痕迹,不由得问道:“少爷,是谁、谁咬你了?”
沈青藤:“我自己不小心……回府吧。”
沈青藤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缠绕在这斑驳木门上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青藤,两行热泪默默的流淌下来:“多想做这门外的藤,一辈子紧紧的缠在你的门前,可惜,我名为青藤却连这根藤都不如……”
侍书递过来一方锦帕:“少爷,你怎么哭了?什么藤?门?”
一个月后,沈青藤科试未通过,第二年仍未通过……和董家提亲的事也被一拖再拖,沈东庭把一切后果都迁怒于宫婉,一气之下背着沈青藤将韩家老宅买了下来,并限主仆两人当晚搬出宅院,一向没心没肺的秀儿蹲在宫婉的身前呜呜的哭泣着:“小姐,怎么办?我们只剩下这所大宅可以安身,要是出去还能在哪里寻找活路?”
宫婉凄然一笑:“怕是沈家老爷本就没打算给咱们留下活路。”
秀儿:“要不……小姐不嫌弃的话跟我投奔乡下的姑妈可好?生活虽然清贫,总还能有碗饭吃。”
宫婉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人各有命,我这不吉之人,又怎好连累他人,我想吃前街的红豆糕了,走之前还想尝一口,秀儿你且帮我去买些回来吧。”
秀儿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好,小姐稍等,我去去就回。”
两刻钟后,秀儿回到韩宅后院,看到的却是吊死在木屋房梁上一具没了气息的尸首,悲痛欲绝的秀儿只好将宫婉的尸身抱下,在后院挖了个坑简单安葬,之后收拾行囊只身一人去了乡下的姑妈家……
当沈青藤终于从侍书嘴里知道自己老爹已买下了韩家老宅之时,已是当天的深夜,沈青藤连夜跑过去,看到的只是后院一座冷清的孤坟。自此之后年纪轻轻的沈青藤就如同一根失了水份的枯藤般,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青春和生机,书也不读了,整日闲着没事便跑到那条深深的弄堂里去摸那扇大门紧锁的门,要不就对着门外的青藤发呆,嘴里还时常的嘟嚷着:“我想和你一样……做一根藤,就缠在这扇门外每天等她开门,你说好吗?”
偶尔有小孩子从这里经过,看到沈青藤傻笑着自言自语,便会跳着脚大喊:“快看!是沈家那傻子!又犯傻认为自己是一根藤了!”
孩童们便会围在巷子口勾头过来看看,然后一哄而笑的离去,不过一年的时间,沈青藤便失了心智、重病缠身,第二年郁郁寡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