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水过来。”
一旁的士兵先是一愣,随即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拎着满满的两桶水过来。林景天扯掉酒坛上的塞布,将两坛酒分别倒进两只水桶,用木勺稍稍搅拌了一下,看着岳天成道:“把这酒分下去。”
林景天接过岳天成递过来的碗,看着面前士兵,举起碗沉声道:“诸位兄弟,我敬你们。”说罢仰头将酒倒进嘴里。
众人见状,纷纷面露喜色,举起碗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林景天举着空碗良久缓缓道:“你们都是我丰国的勇士。”说罢便转身进了军帐。
士兵们看着林景天略显仓促的背影都欣慰一笑,彼此相望,嬉笑着捶打对方互相鼓劲,只是稍稍打闹过后便又都归于沉默,有些人平躺在黄沙上看着静默的夜空,抬手捂住眼睛,掩饰着内心的脆弱。
岳天成见状,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高声道:“他nainai的,兄弟们咱们也来唱一曲吧。”
悠长的民谣在军营上空回转,整个军营都静了下来,士兵们在这歌声中盘腿而坐轻柔的擦拭着怀中的兵器,似是爱抚着最心爱的姑娘,而林景天整夜都没有再踏出军帐一步。
漆黑的夜空出现了一丝光明,岳天成站起身看着露出鱼肚白的东方,吐了一口痰,说道:“兄弟们,该咱们大显身手了。”
岳天成带着三百多人换上在桐城虏获的初云国士兵的战衣,在晨曦的薄雾中静悄悄的出发,而林景天就在他们身后看着那离去的方向久久的站着,一动不动任凭清晨的雾气在冰冷的盔甲上结成小水滴。
坚如磐石的和柔城大门终于被岳天成他们用三百多条鲜活的生命敲开了一个小口,林景天带着剩下的人就凭借着这个小口冲进了和柔城,连日来的屈辱、同胞的血海深仇使得大军分外勇猛,一个个都已杀红了眼,不顾一切,只想着向前冲、只想着厮杀、只想着发泄心中的悲愤。
林景天刚冲进和柔城,便在城门不远处瞥见了岳天成,岳天成一闪而过便被抛在马后,空荡荡的左臂和胸前泛着冷光的三支长矛,刺激的林景天微微闭了下双眼。下一刻,睁开眼的瞬间长剑刺出,将迎面而来的守城将军刘峰当胸刺穿,没有任何停留,林景天将刘峰挑在剑尖只向前继续冲杀。
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剑、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敌人,干净的面庞早已被鲜血染成一片,分不清这血ye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林景天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刺出抽回的动作,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咆哮着,那就是“杀,杀,杀!”
累了,渴了,就舔一舔脸上喷溅的鲜血,那样的温热而甘甜,这便是生命的感觉,每前进一步便有一个敌人倒下,林景天一步一步踏出一个个血脚印,鲜血顺着盔甲的缝隙滴落,但那是敌人的鲜血与她何干!
此刻的林景天在对面的士兵看来就如同修罗降临,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动容,只是残酷的击杀,被林景天的暴虐所震慑,和柔城的士兵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想要后退,但是士兵的使命又使得他们无法临阵脱逃,只得硬着头皮,无望的迎上去,一批接一批的倒下。
从清晨战到黄昏,又从黄昏到夜晚,再从黎明到黄昏,厮杀终于结束,和柔已是一片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尸体甚至都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可以站立,林景天迎着如血的残阳长身而立,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血迹顺着剑身不断滴落,连续两日的厮杀和搏斗,林景天的双手早就止不住的颤抖,此刻拿在手上的长剑随着双手的颤抖不断撞击着身上的盔甲,发出清脆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和柔城中分外明显。
鲜血早已糊满面庞,林景天就像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的死神一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只有一双眼睛依然清澈,无悲无喜的看着即将落下的残阳。
身后的丁逸轻轻将岳天成的眼睛合上,满眼血丝沙哑着嗓子覆在岳天成的耳畔轻声道:“岳大哥,我们赢了。”
身后还有偶尔的呼号声和求饶声,林景天将剑“噌”的一声插进在脚下的黄沙中,低头看着脚尖,动了动靴子中被鲜血浸泡的脚趾,只觉得满是滑腻,嘴巴微微动了动。
赵成上前一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将军,你说什么?”
林景天抬头看着赵成一字一句冷漠道:“屠,城。”
丁逸也被这话吓到,震惊的看着林景天。林景天的眼中一片清明,赵成吞了吞口水,狠下心抱拳道:“末将遵命。”说罢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就从各个角落不断传来哀嚎声,林景天丝毫不为所动,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宝剑,随口道:“脏了,该洗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小林子也是很残暴的!
☆、坦诚
“混账,没用的东西,全都是废物!”容修远将桌上的奏疏一股脑推到了地上,气冲冲的吼道。
高寒低着头紧紧贴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容修远余怒未消,怒道:“一个小小的林景天ru臭未干,竟然歼灭了我们将近八万大军,而且还连下和柔、仰止、连括三城,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