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地给老爷送了衣物吃食和棉被进去,也把大小姐的话传给了他听。老爷在牢中倒还好,并没有受刑,又或者是鲁税官那里还没要求知县审案,还可能是那鲁税官等着咱们去跟他谈条件,要是条件谈不成,才会让那县令动手?”
“你见了那鲁税官,他怎么说?”秦惠平问。
姜宜道:“我并未见着鲁税官,这一回我求见他,他倒是让人出来给我传了句话,说要让秦家真正当家的人去跟他谈。”
“他的意思是要叫我去跟他谈?”秦惠平挑起眉头问道。
姜宜点头,“应是如此。”
秦惠平沉yin,“那……我就去会一会他,看他到底要说什么。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于是姜宜便陪着秦惠平出来,坐车往吴县的县衙旁边的织造衙门官署里去。
到了地方,姜宜就又拿出了名帖递到门前守门的公人手中,又说了几句话,那人就拿了名帖进去。不一会儿,去而复返,对姜宜道:“我家大人叫秦家当家的大小姐随小人进去,至于闲杂人等,就不必进去了。”
姜宜有些犹豫,转回身去把此话对坐在马车中等着的秦惠平说了,秦惠平听了却说不要紧,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见得不少,她虽是女子,可也不惧见他一个税官,让姜宜在外面等着就是。
“那姑娘小心些,进去后不要喝茶,也要注意屋子里焚的香……”姜宜不放心的叮嘱道,又说:“姑娘毕竟是女子,我怕那姓鲁的税官不怀好意,打姑娘的主意。”
秦惠平闻言莞尔一笑,想说我这副样子他也能看得上,但转念一想觉得姜宜也是关心她,毕竟真要出了这种事情,可是自己吃亏,而且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注意一下也是好的。
便颔首说:“我省得了,会小心的。”
遂踩着车夫放在马车下的车凳子下来,整了整衣裙,施施然随着那在官署前等着的公人往里头走。走进去后却发现那人不是将她引到了前堂衙门办公之处,而是往后面引,这让秦惠平有些狐疑,心想这姓鲁的税官倒还奇怪,既然是要让自己来跟他谈公事,怎么不在前堂说话,而是要让人带去后堂与他相见呢?难不成真像姜宜方才说的,这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不过,随后又一想,要是这人想要敲诈秦家的银子的话,的确有些话不好在公堂上说的。
心里想着事时,引路的公人已经将她引到了颇为僻静的后堂一间屋子跟前,然后对她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向我家大人禀告。”
秦惠平点了点头,那公人就掀开帘子进去,在外头隐约可听到一个男子说知道了让她进来的话。不一时,进去禀告的公人就出来,比了个请的手势说:“我家大人请你进去说话。”
“好。”秦惠平就自己掀开帘子,迈步跨进了屋。进屋后,发现这是一间书房,跟一般官宦之家待客的书房并无二样。在书房中的一张花梨木书案后负手立着一位身穿青色鹭鸶官服的男子,那男子正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副花鸟画,似乎在赏画?
看此人的官服,他还比吴县的县令高上一级,穿的是六品官穿的补子为鹭鸶的青色官服。而县令穿的虽然也是青色官服,但那补子却为鸂鶒。怪不得江南制造衙门派出来的税官如此横行无忌呢,光是品级已经稳压县令一头,他要发了话,县令又岂能不配合拿人?
此时这姓鲁的税官在独自赏画,秦惠平也晓得这人已经知道自己来到,却并没有搭理她,这应该是在摆官架子?
稍微等了等,秦惠平先恭敬开口:“鲁大人,在下秦惠平因为家父秦达祖被牵连到税款一事,特来求见大人澄清一二。”
她这话说得极为含蓄隐晦,说得是“牵连”二字,又说“澄清”,既没有指出秦达祖是被诬偷逃税款,没有说他冤枉,这样也就没有将眼前这位税官推到对立面。免得一开始就对立起来,不好说后面的话了。
背对着秦惠平的那位姓鲁的税官听了她的话,却是冷笑一声,带些讽喻的口气道:“秦惠平,你倒是会说话,不愧是做买卖的人,怪不得秦家如今是你在当家,你可比你爹强多了……”
秦惠平甫一听此人开口,立时就莫名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本来她是微微躬身低首对这位姓鲁的税官说话的,听到他如此说话后,就稍稍直起身子往那人看去。恰巧原本在负手看画的姓鲁的税官也慢慢转过了身来,两人就打了个照面。
“你……周……”秦惠平一见此人忍不住悚然一惊,嘴里禁不住说出了两个字。这位姓鲁的税官她竟然认识!而且不但是认识,甚至可以说是深深地记得也不过分。尽管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眼前这男子蓄上了两撇胡子,也穿上了官服,举止做派也有了点儿官威,可是秦惠平还是认出来了他,那个八|九年前贪图秦家的钱财,欲逼婚,后来又被自己想法子成功退婚的周松!
没错,就是周松,尽管现在他姓鲁,这一点儿对不上,别的无论是样子,说话的声音,都跟周松一个样。
周松很高兴见到秦惠平吃惊的样子,大喇喇地在花梨木书案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