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莲儿做了这么多年买卖,这数目也得存上两年,买卖人一般赚了钱都是把银子再投进买卖之中,她也是如此。因此存下百两现银是在买卖比较好的情况下才能攒起来的。
本来贾春想阻止赵莲儿跟虞氏说这“谎话”安她的心的,但她一激动,刚开口就是好一阵咳嗽,没能如愿阻止。
“春姐姐!”赵莲儿见贾春咳嗽,也就顾不上再跟虞氏说话,连忙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然后让虞氏去把厨房里头熬好的药端一碗来给贾春喝。
虞氏听到赵莲儿说自己女儿当初投到绣坊里头的银子如今能有百两银子分,也是高兴坏了,赵莲儿这会儿在她心里不但是恩人,还是财神。贾春得了这肺痨病,一家人暗中还是挺担心治病的银子不够的,可是如今这赵莲儿来了,不但带来诊病的郎中没有要诊金,还另外开了两个月的药,也是没要钱的。
虽然赵莲儿和那叫奎子的小厮留下来,贾家要待客,吃上头就要多费心些,还要多费钱,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为了照顾陪伴贾春,所以贾青石和虞氏商量了,不管怎么样,要让来客吃得满意,这银子得花。
两人暗中合计了,估计从现在到过年,吃饭的银子每月要多花二两,加上过年,怕是要多花七八两银子。原先本来打算给刘郎中的诊金就拿来用在这上头。只是他们都听说,要治好肺痨病不容易,没有一两年好不了,这还是郎中好,药好,照顾也好。要是差一些,就能拖到三四年去。总之一句话,这种病就是个大量花钱的病。
贾青石和虞氏再不舍得花钱,但是为了救贾春的病,也得硬着头皮“浪费”了。
现在可好了,突然一下子飞来百两银子的横财,虞氏觉着这下怕是再也不用为自己女儿这治病要花的银子发愁了,一百两用不完的话,还能再买上几亩水田。到时候等春儿好了,她有十亩八亩的水田在手,不愁找不着个女婿。想到这里,虞氏更是欢喜得不行,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忙答应赵莲儿,“行,行,我这就替春儿端药去。”
说完喜滋滋地将桌上的空碗还有筷子等收到食盒里,提在手里,快步出了西屋。等她一走,贾春好容易止住了咳嗽,便喘着气道:“莲儿,你……你这么说是想我羞死么?我哪里来的百两银子,你为我已经做了不少的事情,现今为了让我爹娘放心,又这么说……我这心中难安呀。”
赵莲儿抚着她背,含笑道:“你分这样清楚做什么,我方才说得也是实话,当初你投了二十多两银子到咱们两人的绣房里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你没有管绣房的事情,但一开始要不是你的这二十多两银子,绣房哪里又能开起来?因此我说有一百两银子就有一百两。我可没有胡说。”
贾春望着赵莲儿,晓得她这么说不但是要让她爹娘安心,也有让自己安心接受她的这一份好意。莲儿的心实在是太好了。她要想再说什么客气的话,就真得见外了,于是便说:“也好,那都由你安排吧。当年我就说了,你是我娘子,我的银子都由你安排。”
“这一回且由我安排吧,等你好了,我也想松一松,到时候许多事情咱们就商量着来,便由你多安排了。”赵莲儿抿了抿唇笑道。
贾春感动地点点头,应声“好”。
那边厢虞氏脚步轻快地提着食盒出去,在院子中间遇到了正和贾俊说话的贾青石,她想起了方才贾春还说的要替赵莲儿布置东屋的话,还有赵莲儿说得贾春当初投进绣坊里的头的银子如今有百两的话,打眼看到自己儿子和丈夫都在跟前,便走过去将两人叫到了北边正房的堂屋里。
她先把贾春说的也将西厢房的东屋布置出来给赵莲儿住,并要拿二十两银子去买家具的话说了。贾青石一听就吹胡子瞪眼道:“这怎么能行?那莲儿姑娘只不过住两个多月,过了年就要回去,买那么好的家具布置屋子,这不是败家么?就算她是咱恩人,这也不能够!”
一旁的贾俊却是意见不同,低声道:“爹,您小声些,让人家莲儿姑娘还有奎子听见,可不是丢人?你不想一想,要是莲儿姑娘不来,哪里来的刘郎中,哪里来的好药?刘郎中这样专治肺痨的郎中就算是拿着银子也请不来。跟妹子的命相比,这二十两银子算啥。我看就依妹子说的,拿二十两银子去替莲儿姑娘布置下东屋,让人家住得舒服些。”
“你妹子的银子也不是天上落下来的,就算是她出,可是二十两银子买家具也是太败家。我看就拿十两银子去置办也是极好的啦!”贾青石听了儿子的话,虽然觉得也说得有理,但是还是觉得二十两银子买家具太浪费。
虞氏这时候插话,“当时莲儿姑娘也说拿十两银子去买就行了,是咱家春儿觉得一定要买好的才能对得起这特意来看她的好姐妹。”
贾青石闻言又狠狠剐了虞氏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老婆子怎的说话说半截,还害得我跟俊儿争执一番,早说人家莲儿姑娘愿意就买十两银子的家具不就好了。”
“哎,我就说莲儿姑娘是个心善,替人想的人。别说是我妹子,就是我觉着真该给人家买咱们镇子上最好的家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