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了。只是遗憾的是尽管两人在一起七八年,她依然是没有得到贾春的心。贾春对她纯粹是个一般朋友,并没有移情于她。
两人分开的时候,宋兰香对贾春表示了歉意,说她以为得到了她的身子,时间久些,又对她好,便能得到贾春的心。可是没想到,这么久了,贾春依然念着以前那个赵莲儿。此一去,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江南了,她让贾春回去找赵莲儿,希望贾春能和赵莲儿重聚。
贾春惨然一笑,说:“你好自为之吧,或者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会遇到你。纠缠了这七八年,我想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此一去,各自保重。至于我和莲儿,就不需要你Cao心了。要是你真这样好心,当初就不会生生插一脚进来,算了,不说了,我就是个没用的。”
宋兰香涩然笑了笑,道:“我没觉着我做错了,你也晓得我有多喜欢你。我这个人只相信今生,不相信来世。所以,我从来都要在今生想方设法去得到我喜欢的东西,就算我败了,可是我尽力了,最后不会后悔。”
“因此我对你来说就是一样东西?”贾春挑眉看向她讥讽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是我这一世最想得到的人,想跟你白头到老,可是造化弄人。你瞧,这会子老天爷惩罚我了。他觉着我已经把想要享的福都提前享受了,所以这会儿我该受罪了……”宋兰香笑得有些悲凉。
贾春“哎”了一声,长叹口气,说出两个字“珍重”便转身离去。
她离开宋兰香后本来想去吴县城里找赵莲儿,可是又害怕看到赵莲儿已经成家嫁人,又或者另有新欢,自己贸然跑去,说不定会自取其辱。再加上当时她咳嗽得挺厉害,于是便想先回家去养好病再说,还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去看自己的爹娘和大哥大嫂了,就先回了家。哪想到回了家竟然咳血,请郎中来看被诊断为肺痨,居然是和宋兰香先前得的病一样。这让她心都灰了。毕竟她也晓得这肺痨病不容易医治,像她现在这家里的条件,还有镇子上的郎中医术也不高明,要想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有了赵莲儿,又得了这种病,贾春几乎有死的心。只不过在昏睡或者梦魇中,她还是不断梦见赵莲儿,不断呓语喊出赵莲儿的名字。这就让她大哥还有爹娘等人听见了,一家人商量了下,便做出决定让贾俊去吴县找来赵莲儿,与贾春见一见,也有万一贾春有个好歹,了她一个心愿的意思。毕竟他们也晓得贾春得的这个病是要死人的,在乡下地方可说是不治之症。
不过贾俊这一回运气好,找到了赵莲儿不说,人家愿意来,还带了个专治肺痨的郎中来,可说是大喜事。
因此贾青石带了刘郎中进了西厢房西边那间贾春的卧房,向贾春介绍刘郎中时,那脸上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子后头,一张脸竟然兴奋地隐隐带了红色。
刘郎中在贾青石向他介绍了贾春后,向贾春颔首说:“鄙人姓刘,是秦家大小姐特意叫我来替姑娘瞧病的。”
“秦家大小姐?”贾春喃声重复道,“秦惠平?”
刘郎中点头,“正是。”
贾春闻言立时心跳如雷,一下子激动和不安起来。她很快想到,要是这刘郎中是秦惠平派来的话,那一定是因为赵莲儿的关系,人家才会来。难不成是有人去告诉了赵莲儿自己得了病,然后她跟她姐赵梅儿和姐夫秦惠平说了,秦惠平就请了个专门治肺痨的郎中来替自己瞧病。她又联想到这两日自己并没有看见哥哥贾俊,那么很有可能是贾俊去了吴县找到赵莲儿,跟她说了自己的事。那刘郎中既然来了,赵莲儿呢,是不是也来了?她想起方才自己恍惚听到的那一声和莲儿的声音差不多的说话声……
原来,原来,真得是莲儿来看自己了么?一想到这可能性,贾春只觉心中一窒,眸子中立时浮上了水雾。眼巴巴地她盯住屋子门口挂着的蓝色棉布帘子,她紧张极了,双手不自主地紧紧抓住身上盖着的棉被,一颗心无序地乱跳。
不过她下一刻又想到自己病了这么久,消瘦了不少不少,脸色也不好看。再加上病卧在床,头也没梳,这种样子让赵莲儿见了一定会失望甚至讨厌吧。
于是她赶忙强自坐起来,拿两手去拢一拢散乱的发,满面惊慌之色。
她这一慌,再一动,便觉得喉咙又痒起来,不可抑制地开始咳嗽,这一咳嗽起来就没完没了,越咳越凶,直到嗓子中涌上腥味。她心中暗道不好,恐怕是又要咳血了,要是让莲儿见到,一定会吓着她。哎,这样的自己,仪容不整不说,还得了这样的病,落在莲儿的眼里,肯定很是不堪。为什么过了七八年,再次和她相见,自己如此狼狈呢?
她这里心绪纷乱,到底没忍住,在剧烈的咳嗽中吐出一口带痰的血到床前的痰盂中。
恰在此时,张氏领着赵莲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到贾春咳血,张氏慌忙跑上前去替她拍背顺一顺气,再拿床前一张小桌子上的帕子替她擦拭嘴角残留的一点血迹,无比心疼地安慰她说:“春儿,莲儿来瞧你了,还请了好郎中来替你瞧病,你一定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