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你没做过,竟敢说你不晓得!”
钟氏一听眼前这管事娘子模样的人竟然知道赖四,就晓得人家怕是查了她的底,估计想要赖过去也不容易了。再说她方才强撑着说不晓得,还是堵了一把,想着秦家大小姐没证据,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晓得,想必最终会没事。所以才会嘴那么硬,说打死她也不晓得。没想到荷花儿是个脾气暴躁的,真个动手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半边脸火辣辣的,并且说出了赖四的名字,她一下子就慌了并且真正地恐慌了。
但她也是个长期在市井里讨生活的妇人,别的本事没有,撒泼耍赖的本事还是有的。于是借着荷花儿那一巴掌,她立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说秦家仗势欺负她,要她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
“行了,你要是不愿意认,那我也索性不要脸面,叫人送你去衙门里,让那些衙役们脱了你裤子打你板子,到时候你想必会后悔没有在我跟前说实话。”秦惠平看也不看她,掖了掖自己的袖子好整以暇地寒声道。
原本还在嚎啕哭闹的钟氏这下子真被吓住了,一下子就停止了嚎啕。主要是秦惠平真要这么做的话,钟氏的脸就丢大了。县衙大堂上审讯妇人时,用板子行刑之前,是要脱掉犯妇的裙子和裤子,打光屁股的,这也是一种对犯人的侮辱,特别是对女犯人。
先别说打得厉害不,就光是脱掉裤子这一节就足够让犯妇丢脸丢到家了。彼时女人在外人跟前要露个脚都是关系到名节的事情,更何况脱了裤子打屁股。被那样多围观的百姓看了去,也没脸再活了,口水都得将人淹死。
而对于钟氏来说,她要真被拉去衙门里脱了裤子打屁股,这种事传到婆家还有她男人耳朵里非得被休了不可!她先前考虑到要是对秦惠平说出了帮着四姨娘弄有毒的朱砂胭脂和丹砂香料害了秦家大少爷和三少爷的事,四姨娘要是倒了霉,回去怕是不好跟她丈夫,也就是四姨娘的大哥交待,还有一向跟她关系不好的婆婆怕也要数落她。那样的话,她在婆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此这也是她咬死不愿意承认的原因。
但是再不好过,也比拉去了衙门里被脱了裤子打板子好啊。那样一来,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你只要把你帮着四姨娘做的事情一会儿当着我爹娘说出来,我保证不为难你,还能给你几两银子回家去,你看,没两个月也要过年了……”秦惠平头都没抬一下,继续补充了一句。她在自己说出上一句话后听到原本嚎啕着的钟氏一下子就停止了嚎啕,便晓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所以紧接着她又抛出了诱饵,一吓一哄,恐怕世间很难有妇人会不吃一套。所以,这后一句话的作用显而易见,起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
钟氏本来就贪财,眼光短浅。这么一吓一哄的,很快就“变节”了。
心想管它呢,先保住自己再说,况且还有好处拿,就没必要为了个四姨娘吃苦受罪了。
于是下一刻她结结巴巴地问:“大小姐你说话算数不?不会哄我吧?”
不等秦惠平抬头回答她的话,一边儿站着的荷花立即就开口呵斥道:“我家大小姐从来说一不二,你想好啊,过了这村儿可没那店儿,要不赶紧说实话,一会儿就把你送衙门里去!”
“好,好,我说,我说,我这就说……”钟氏也算间接得到了回答,便忙缩了缩脖子一连声道,复又看了秦惠平一眼,见她抬起头来看她,淡淡道:“说吧。”
钟氏遂断断续续把她得了四姨娘的银子,帮她买了朱砂胭脂送进来害得五姨娘生下了个长短腿的大少爷秦家宝,以及前些日子又帮她买了混合了丹砂的安神香料进来害大少爷和三少爷的事。她在说的这些话里头,把自己贪财给四姨娘出主意整人都撇开不说,反复说得她是受了四姨娘的委托才去帮她买这些有毒的东西的。
她这说这些话时,秦惠平让一个自己跟前会写字的丫鬟将钟氏说的话都写下来,最后等她说完后,叫钟氏在那记录了她的话的纸上按上指印,以防她一会儿不认账。
而惠平Yin着脸听完了钟氏的话,放在圈椅扶手上的手骤然握紧,眼中腾地一下子冒出怒火。自己的推测被印证了后,她对四姨娘这女人可以说是说不出的愤恨。
“荷花儿,你把这钟氏看好,一会儿我会让人来叫你带她去上房院见我爹娘。”
“是,姑娘!”
秦惠平遂起身往二进院的一间耳房里去,在那里古氏已经将在上房院里做管事婆子管着分配香料的瞿婆子,以及在秦家宝和秦家全屋子里负责更换香料并焚香的丫鬟月季和桔梗带了进去问了话。
一开始瞿婆子根本不承认那混合了丹砂的安神香的香料跟她有关系,还有那两个小丫鬟说她们根本不晓得这回事,只是按照分发下来的香料给两个少爷换香焚香的。对于府中的掌握了她们身契的下人,古氏自然不会那样客气。先是一人给了她们几耳光后,又将府中买进香料的种类,何时分发,又是发给各房多少等明细账翻出来念给她们三人看。然后说别房没出事,偏偏就只有夫人上房院里的大少爷和三少爷房里帐中悬挂的香球中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