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地上是散落的泥土,放眼望过去, 是碎了一地的花盆, 那是她妈妈最喜欢的滴水观音, 茶几也移了位置, 地毯上翻了茶水,水渍漫了一地,她瞠目结舌盯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家里遭了贼么?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搜寻着上楼寻找她妈妈和陆玉溪,拐角上楼只看到陆玉溪虚掩着房门,她推门而入,陆玉溪正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桌前,陆烟看到他哥,这才舒了一口气:“哥,家里怎么了?”
陆玉溪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陆烟叫了他两声,他还是不说话,她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喂,妈妈呢?”
“喂~”
她放下包,走到他跟前,这才看到陆玉溪的手鲜血淋漓,血rou模糊,血ye已经干涸,变成了深红色,不知道伤了多久,他微闭着眼睛,陆烟吓得惊叫了一声,下一秒捂着嘴巴。
“哥!”
“哥!你怎么了?”陆烟唤他。
陆玉溪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苍白一片,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住了陆烟的手,大颗的眼泪砸落下来,他的头发蓬乱一片,他的眼睛赤红,眼里布满红血丝。
“怎么了?”陆烟着急。
“草儿,我怎么办?”陆玉溪喃喃道。
陆烟伸手触摸着他的肩膀:“哥,去医院。”
陆玉溪一听“医院”,摇头:“不,草儿,我不能出去,我不能…”
“可是你的手再不去医院会废掉的,哥,你不要任性。”陆烟不知道她哥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刺激能让一向吊儿郎当不把一切当回事的陆玉溪变成这样,浓浓都是心疼,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拿过陆玉溪受了伤的那只手。
“不,我不去。”陆玉溪呢喃,眼里几分惊恐,“草儿,我不去,我不能去。”
陆烟看他此刻的模样:“为什么?哥你怎么了?”
“草儿,我不去。”
陆烟看着他憔悴至极的模样,鼻子发酸:“我去楼下拿医药箱。”
她快速跑下楼,殷红的血让她神经紧绷,那双血rou模糊的手背触痛了她的心,她哥哥到底怎么了?妈妈呢?妈妈不在家吗?陆烟来不及去寻找她妈妈的身影,拿了医药箱上楼。
陆烟坐在床边,用清水擦拭已经干涸的伤口,细细的用碘伏帮他消毒:“疼你告诉我。”
陆玉溪没有说话。
那样怕疼的一个人,伤成这副模样一声不吭,陆烟咬着唇,脑子里飞速过无数的画面,却始终无法想象是怎么样的事让她哥哥变成这样。
“草儿,我怎么办?”陆玉溪呢喃。
回家之后,陆玉溪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陆烟一边清洗他的伤口一边安抚他:“怎么了?哥。”
陆玉溪眼神失了神,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草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不断地道歉,不断地忏悔,不断地诉说着,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沮丧…
“我真的,错了啊。”陆玉溪抽泣。
陆烟的心如同被刀刺了一般,她抓住陆玉溪的手:“哥,知错能改就好了,哥,做错事情不可怕,你已经认识错误了。”
陆玉溪伸手捂着脸:“为什么?”
他抽动着肩膀,低声哭泣,趴在桌上,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陆烟握着手中的棉签,楼下有人开始收拾东西,陆烟放下碘伏,踩着拖鞋下来,看到了爸爸。
“爸,哥…”陆烟下楼。
打扫的阿姨正在收拾屋子,陆光明疲惫不堪的倒在沙发上,陆烟小跑着过去:“爸,哥怎么了?”
一样的颓废一样的落寞一样的满身说不出的难过。
“烟烟,让我安静一会。”陆光明揉了揉眉心。
陆烟坐在她爸爸身侧,看着他佝偻着背,她走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陆光明看着面前晶莹的水柱,看着陆烟:“烟烟,你恨爸爸吗?”
“什么?”陆烟并不知晓他在说什么。
陆光明叹气:“不管怎么样,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于渺永远都不可能踏进陆家一步。”
于渺?
陆烟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爸爸,他是不接受于渺和她哥哥在一起么?她早就感知到爸爸很讨厌于渺,但没想到厌恶到这种地步。
“于渺又跟哥哥吵架了吗?”陆烟问。
陆光明深呼吸,手机来了电话,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阳光洒落:“联系上于渺了?”
“她把我们家搞成这样她还要钱?不可能的,告诉她死了这条心吧。”
“不过就是名声罢了,我陆光明从来不怕这种东西,名声值几个钱,名声什么用都没有!”
……
陆烟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爸爸,很陌生,也很吓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厚重的一片Yin影落在客厅,她看到了茶几二层压着的那份印着大大照片的报纸,露出的标题让人浑身一颤,她伸手将它们从抽屉里抽出来,那样的角度,那样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