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都逐渐暗了,黄薇站起来去拉开了电灯,然后又走出去从李小帅那里要了包烟、一盒火柴,回来送到刘一民面前,放下烟盒后轻轻的拽了一下刘一民的衣襟。
黄薇是要提醒刘一民,吵架不解决问题,要制怒。
难怪刘一民动怒,这阎老西太不识时务了,小鬼子都滚出华北了,他还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做着山西土皇帝的春秋大梦,难怪历史上他只能跑到台湾去黯然伤魂了!
阎锡山一生以追求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自许,最怕的就是刘一民戳伤疤。刘一民这一说,阎锡山马上就软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半天才说到:“晋绥军处境艰难,与日军虚以委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是想着从日军那里捞点武器弹药和粮食补给,没想到小鬼子不上当。这个事情摆不上台面,但也情有可原,我那是想骗小鬼子么,也算是抗战的一种策略么!”
阎锡山软了,刘一民的语气也和缓了,让黄薇去给阎锡山、五妹子倒上水,自己也端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喝干,这才慢悠悠的说到:“阎司令长官,阎老哥,我相信你的说法,体谅你的苦衷,但是国人未必都相信,死在日军屠刀下的山西民众未必肯相信。包括蒋委员长,也未必会相信。阎老哥,这个事情啊,你是百口莫辩了!”
五妹子闫慧卿一双眼睛扑扑闪闪的在刘一民脸上转来转去,半天扑哧一笑,站起来走到刘一民身边,亲自给刘一民倒上水,轻言细语地说到:“好我的天神啊,刘司令员,我也托大喊你一声兄弟。你这么英武,那是多少好人家的闺女做梦都想的人啊,咋说话这么狠呢?别人咋说咱不管,你对我大哥可是很了解的,他是一心抗日的,从来都不会上小鬼子的当的。小鬼子恨不得把我大哥抓起来的。你可得替我大哥说句公道话!要不然,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
刘一民慌忙站起来,请闫慧卿归座,重新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思考一会儿,这才慢慢说到:“阎司令长官,阎老哥,说到底,是你的思想跟不上形势发展了。我知道,你年轻时也是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救国救民的好男儿、大英雄,孙中山先生都对你给予厚望。但是,在奋斗过程中,你经受了挫折,曾经兵败,曾经受打压,这让你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思想,那就是实力第一。这种想法不光是你一个人有,李宗仁、龙云他们都有。这样一来,在国人眼里,你们就是拥兵自重的军阀,而你们自己不见得认可这种看法,可能还认为自己是救国救民的英雄。比如你在山西,搞十年经济建设规划,一件事一件事都抓的很扎实,修了正太路,修了同浦路,建银行,建工厂,山西的工人工资是其它省份的两倍,连到山西考察的外国经济学家都不得不佩服山西的经济政策。这是好的!但是时间长了,你心里面就产生了一种固定思维,把山西、把晋绥军当成了命根子,当成了亲手培育的孩子,不容别人染指。同浦路、正太路实行窄轨,就证明了这一点。当然,也有节约建设资金的因素在内。反映在抗日战场上,就是你的患得患失、犹豫不决,导致晋绥军这几年战绩乏善可陈。其实大家都很清楚,不是晋绥军装备不好、弟兄们不勇敢,而是你阎老哥保存实力的想法耽误了晋绥军。划地自守,生怕被日军消灭、被中央军吞并、被八路军蚕食,想在三个鸡蛋上跳舞,以“二”的哲学指挥统御属下,力图保存晋绥军的一席之地,结果路越走越窄、日子越来越难!阎老哥,我说的对么?”
阎锡山叹口气,端着水杯喝了起来。
刘一民停顿了一下,看看阎锡山的双眼对着水杯出神,就又继续和风细雨一般开导:“阎老哥啊,当年你之所以起兵响应辛亥革命,是因为你痛恨满清的**,看清了中国要革命的大势。现在,你也得看清大势。这个大势我上次在古贤已经给你讲过了,那就是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这个大势的催化剂。二战胜利后,世界必然进入和平发展阶段,西方列强在亚洲、非洲、美洲的殖民地都会一一取消,会诞生许多独立的国家。比如越南、印尼、马来、印度等等,都会真正的独立建国。我们中国也是这样,也必须要实现真正的统一,走**科学发展道路。到时候,再也不会存在什么八路军、东北人民抗日联军、新四军、晋绥军、川军、桂军、滇军、粤军、东北军、西北军、中央军这样的乱七八糟的番号和称呼,强大的中国只有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承担国防任务,军官采取军校培养的办法遴选,士兵实行三年或两年义务兵役制,对外作战不再由哪一个领导人决定,而是要通过我们的最高决策机关投票表决决定。不要低级军官了,就是司令啊,军长啊,师长啊、团长啊,也得实行退休和转业制度,干到一定年龄就得退休。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国家长治久安,永远不会再发生内战,也永远不会再有什么土匪、军阀。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拥有只听命于他的、私人武装性质的军队。人和人之间、团体与团体之间解决纠纷、矛盾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到法院打官司,听凭法院判决。从中央到地方,我们的领导人都要通过选举产生,而且要限制任期年限,一届政府只能干几年。你就是再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