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从她怀中接过那堆复印资料。
“我后面不是有预约?”林淮皱眉。
“是的,我也这么和傅先生说了。但傅先生说他只占用你五分钟。”
林淮的眉皱的更紧了。
“傅以宁。”她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这位‘瘟神’。
“林淮。”傅以宁笑着对她打招呼。
“什么事?”
“哦,这回是正经事。”傅以宁并不如往日嬉皮笑脸,“我们公司想找一位心理专业的咨询师去公司给员工们进行一下心理辅导。”
“什么时候?”
“周五下午三点到五点,就在秦氏集团总部。”
“你问一下我的助理,我没有其他预约就可以。”
“哎,你怎么不问问酬劳?”傅以宁见林淮要走,想再留她一会儿,于是这样笑着问。
林淮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门把,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我不关心。你跟我助理谈吧。”
“哎呀又不走套路!”
林淮听到傅以宁在她身后这样嘀咕。
“我的客户一会儿就来了,你没事就回去吧。”林淮头也不回。
又过一会,苏醒如约而至。
“唉,来啦。”林淮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醒在她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来,托腮看她往本子上记东西,“你干嘛呢?”
“哦,写点东西。”林淮合上笔记本,抬手撩了撩鬓角边的碎发,“你今天怎么样?”
“挺好。”苏醒弯弯眉,笑一笑。
林淮现在的重要客户苏醒,身份有些特殊——她自己本身是一名心理医生。这让林淮无法使用那些心理医生的职业技巧,因为能轻易被看破,所以也加大了难度。
不过林淮无所谓,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而且通过几次聊天后,林淮发现苏醒很清楚自己的症结在哪里,只是要说服她配合治疗,还有些难度。
不过林淮也不着急,更何况这事儿也急不得。所以她就慢慢的与苏醒接触,试图让她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朋友,而非心理医生和客户。
“笑的挺高兴,有什么好事儿?”林淮也跟着她笑。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客户?”
“强迫症那个么?”
“对。”苏醒点点头,“她已经有很大好转了。”
“那真是好事。”
二人闲闲聊天,直到傍晚落了太阳为止。
“下周三我们再见。”林淮笑yinyin的与苏醒道别。
送走苏醒,林淮长长叹气,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
手机响起,林淮瞟见上面姜南旬的号码,放下水杯接了电话。
“林淮儿。”
“嗯?”
“我决定不和谭一晋结婚了。”
“好啊。”
“但是我妈生气了。”电话那头的姜南旬无力道,“我妈说谭一晋肯吃苦,又能干。他家是农村的,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正常,让我不要挑剔那么多。”
林淮边听边在椅子上坐下,“那你怎么跟你妈妈说的?”
“我说上次见面他妈穿的那件洋装能抵我一个月工资。然后我妈说她穿的肯定是假货。”姜南旬又开始愤愤不平,“那是不是假货我能不知道么?那件衣服我上周才在专柜看见过,标价一万七!”
“……这不是,重点吧?”林淮对于姜南旬总是跑偏重点的本事也很佩服。
“哦对,这不是。但我就是跟你吐槽啊。”姜南旬又冷静下来了,“谭一晋家虽然是农村的,但并不是那么村好么。他家也不是穷的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否则谭一晋他爸妈能在咱们这儿买房子?但我妈就是不听——你说她这种算什么毛病?”
林淮叹了口气,“也不算什么毛病。你妈大概只是觉得谭一晋有潜力罢了。”
“哦!”林淮都能感到电话对面姜南旬的白眼。
“好了,我现在回家来了,等我回来再说,你乖。”
林淮挂了电话,深深地陷进椅子里。但不过片刻,她又叹息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把桌上东西收好后离开。
☆、【十二】
林淮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夜幕降临。
而街上霓虹灯闪烁,伴着路灯车灯,一众刺眼的灯光,生生又把黑夜照亮。
“南旬。”
林淮忽然想起高二那年分文理科,她握着分科表,在走廊上叫住正准备回家的姜南旬。
她记得那天也是一个晚上,从教室窗户透出来的惨败的日光灯同样照亮了整片黑夜。
那时姜南旬回过头来,歪一歪头问她:“怎么了?”
“你决定选文科还是理科了吗?”
“决定了。”
“你选什么?”
“我选理科。”姜南旬的话音落下后,林淮紧紧握着分科表的手忽然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