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薇儿在关心我这个老太婆呢,你要是嫌薇儿话多只管出去,留我们娘俩在这说话就成。”
刘氏无奈的一笑,摇摇头,走到两人身边,伸手微微弹了弹她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看你一来,你外婆满心满眼都是你,把我这个女儿都抛在脑后了!”
“那是你女儿我讨人喜欢,您说是不是呀外婆?”
徒薇搂着秦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秦老夫人越发笑的慈祥:“说的是,这天底下能有谁比得上我家薇儿呢!”
秦老夫人说到这里脸上的笑不由的消失了,她忍不住想到这么好的薇儿日后也不知便宜了谁。
而同时,这个问题刘氏也想到了,她脸上的笑也随之消失。
徒薇何等聪明,何等的善解人意,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位长辈的担忧,她立刻站了起来,笑着道:“女儿早说了,这件事其实并非坏事。”
“哪里叫并非坏事?那贾家就是个火坑,如今谁不知道,贾家的那些后代弟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如果不是出了个贾蔷还算是中用,他们贾家现在早不知在哪里了。”
“他以一人之力能撑起一家,可见能力非凡。”
“能力非凡是不错,可却并非是良配,我不求你嫁一个有出息的丈夫,只求有一个良人能好好对你一生一世,这便是我这个做母亲最大的愿望。”
“母亲的关爱女儿理解,但是母亲却不必如此妄断。”
看着刘氏又要出言反驳,图为忙,拉住她的手,笑着道:“母亲不如听女儿一言。”
秦老夫人跟刘氏相视一眼,忍不住点了点头,想要听一听徒薇到底有何解释:“母亲一心想为女儿寻一良配,这番心思女儿自然不敢辜负,然而实在不是女儿故意说丧气的话,只是这世上好男人实在太难得了,女儿怕没福气能碰的上一个好男人。”
看出刘氏的不赞同,徒薇握住她的手,道:“更何况在母亲看来怎样才算是一个好男人呢?是少纳几个妾室,是不近女色,还是后宅安宁?叫女儿说,女子靠的还是自己,只要自身能立的住,后宅有多少女子都无所谓,更何况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难不成还指望男人不纳妾?”
“这…”
刘氏有些犹豫,秦老夫人却忍不住点头,她是过来人,知道外孙女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也难为她那么小的年纪就能看透,不曾对那些男人抱着大希望,这是秦老夫人又忍不住心疼自家外孙女,若当真是个如宝如珠疼出来的女儿,又怎会有这样丧气的想法?
“男人的真心根本靠不住,既如此,便只能靠女人家自己。我既无兄弟,父王又实在不是能靠得住的样子,外公外婆虽然疼我,舅舅也是十分关照,但不是我故意说不好听的,只是在外婆跟母亲面前我并没什么好隐藏的,因此也不免会想舅舅舅妈都有自己的儿女,虽然心有关爱,但是难免照拂不及。况且便是自己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去也不好插手太过,更何况只是外甥女呢?”
这边又触及到了刘氏的头疼之处,虽然说刘家她这一代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父母疼宠,兄弟关爱,但是她终归只是嫁出去的女儿,父母自然不可能因为她而不顾忌家族的利益。
至于兄长,更加不可能像父母那般尽心,更何况她与几位嫂子关系其实并不好。
这不免让她想起了贾家的那位林家小姐,这还是有她外祖母一心关照,她却终究落了个香消玉殒的结局,而待父母百年之后,兄嫂能够照拂的只怕也有限了。
至于皇家,除了利益还有什么呢?薇儿不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哪怕是薇儿出事,只怕也无人关心。
秦老夫人听了这话也并不觉得不高兴,外孙女能当着她的面将这些话讲出来可见并未把她当做外人,而这自然也说到了秦老夫人担心的事情。
纵然她担心女儿跟外孙女,但是要真遇到事情,其实女儿还是比不上儿子的,而她也不敢担保未来儿子跟儿媳妇会一心关照薇儿,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之上,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为薇儿找好靠山。
这也正是徒薇心中所想,她并不愿意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之上:“女儿能够依靠的不多,陛下正是最大的依靠。此次乃是陛下赐婚,有着一张圣旨,除非是女儿犯下滔天大罪,否则无人可以动摇女儿的地位。而且父王出事,即便陛下并未追究母亲跟女儿,但终究会影响外人的看法。女儿若真是嫁到高门大户,难免底气不足,可要是让女儿嫁到小门小户去,女儿却也不甘心。反倒是贾蔷,母亲只看到他所做之事皆如走钢丝一般,可却不知道那人也看出了自己的尴尬之处,他若想稳固自己的地位,与皇家联姻是必须的,然而陛下膝下除了七公主之外无人与他年龄相当,可偏偏七公主却是八皇子的同胞妹妹,八皇子早有夺嫡之心,在朝堂之上很受大臣们的支持,可恰恰因为如此,陛下绝不会让贾蔷与七公主牵扯上关系。至于其他宗室之女,都与陛下血缘关系太远,不是好的选择,如此一来,皇室之中除了女儿还有谁适合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