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岑的脸庞。
“我一直很想问你,害怕吗?”
“不怕,于老师,我不怕。”
那指尖自脸庞处滑落之后,又抵住谢岑的下巴,于念的眼神冷静的可怕,谢岑觉得这份冷静很熟悉,她曾经跟着于念上过手术台,那是她持刀时的模样。
谢岑突然打了个冷颤。
“老师……”
“怕我吗。”
谢岑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两手搂住于念的腰,一把抱住了于念。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于念的怀里,“不怕。”
于念的身体僵硬了两秒,而后伸手轻轻的推开了谢岑。
谢岑吃惊的看着于念,内心的不安如同洪水一般疯狂的涌流。
“谢岑,”于念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既然你不怕我,为何在我面前总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她两手轻箍着谢岑的双肩。
“我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总是用这样小心的语气和我说话,也不希望你和我这样客气,我希望我们是彼此平等的。”
谢岑垂着眼,一直盯着地面看。
“我们首先是伴侣,然后才是老师和学生,”于念看着面前低着头的谢岑,顿了下,“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我……我感觉自己,”谢岑红着眼眶终于抬起了头,“配不上于老师。”
于念显然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她愣住了两秒,转而却突然笑了出来。
她一笑,原本看起来像是寒山冷泉,却瞬间春风一度,满涧生机。
“你怎么这么傻。”
于念捏了捏谢岑的脸。
谢岑满脸通红。
“在我心里,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让我来告诉你,”于念吻上了谢岑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说的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吧。
☆、19
第十九章.夏天
五月一日。休息。
程笑舒的红笔在那“1”上画了个红圈,那圈尚未勾完,缺了个小口,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因为挑的那只苹果太酸,咬了一小口后放在桌子上的样子。
她母亲下班回来,用刀削去表皮已经泛黄的那一小块,她那时候还没上初中,自然不知道化学反应之类,她见母亲招手叫她,便走到客厅。
“这是你做的?”
她母亲举着那只苹果问她。
黄昏的日光垂进她们家的客厅地板上,泛着虚邈的光似的。
她感到心虚,自然不敢摇头,只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拖鞋。
手机响了。
程笑舒回过神来。
是一名学生家长。
自这座城市到扬州,也不过几个小时,人一旦在路上的时候,总会想些什么,看着窗外发呆也好,拿着手机无所事事也罢,脑子里却总在飞速的运转,想到之前种种,又想到日后种种。
这次回家,是去一家外企面试。
换工作的想法已经在心里存了两三个月,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当老师,在电话里被学生家长咄咄逼人的询问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的质疑自己。
又是逃避。
无休无止的逃避。
也见不得任何关于医院、医生之类的字眼似的,看见了总忍不住的,心重了好些,沉沉的往下坠。
程笑舒辞职的消息是小侄子告□□嘉毓的,那是六月底,学生要开始放暑假了。
一学年结束之际,程笑舒在讲台上和她的学生们做了道别。
“她只说要和大家说再见了,辞职的事情还是我去办公室拿暑假作业本的时候听到别的老师说的。”
江嘉毓正坐着帮他收拾假期去他妈妈那里的行李,闻言抬头看自己的侄子。
“你会不会想念程老师?”
“当然会想。”他蹲下身子,将几本书整齐的码在行李箱里。
江嘉毓敛着眸子,看着眼前的几件衣物,低着声说,“我也会。”
“小姑......”
他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他自己不懂,却隐约觉得江嘉毓情绪低落的原因,并非只是对相熟之人要离开的不舍。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江嘉毓已经起了身,站在落地窗前,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看不懂的、却看起来极其寂寥的背影。
入夏一段时间了,她们未曾联系过彼此。
江嘉毓打定主意要把这段感情埋在心底里,埋的很深很深,纵然于念同她说过那些话,也并未改变江嘉毓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终究做不到,那并非是出自什么自尊心。
她天性生出这样一种脾气秉性来,对于感情之事,并不能全然沉浸其中,为其疯癫、为其大笑大哭,如同此时,她明白自己和程笑舒之间观念上的一些差距,她便自己默然接受这差距,接受对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