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卿卿只觉得心头酸的厉害,扑到了哥哥床边,握住了杜棠之的手,含泪笑道:“哥哥,你可知道我多担心你?”
杜棠之虚弱得厉害,淡淡地笑了笑,想要抬手摸摸杜卿卿的头,都觉得吃力,抬起的手终究只能放下。
“杜公子好生调养半年,便可如常下床走动。”郎中说完,到一边去开药方,“这些日子,尽量少走动,多休养。”
“半……半年?”杜棠之只觉得心头一凉,“要我像个死人一样的躺半年?”
“呸!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啊?”杜卿卿急忙去蒙杜棠之的嘴,侧脸对着郎中道,“你跟管家去熬药吧。”
“是,是。”郎中暗暗地舒了一口气,快步跟着管家离开了房间。
“你们都出去吧。”杜卿卿又屏退了房间中的丫鬟,起身将房门一关,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二老跟哥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杜卿卿拈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突地对着二老跪了下去,“父亲大人,娘,女儿有个请求,望二老允准。”
“都是一家人,傻孩子,跪什么啊?”杜鸿渐与杜夫人相互瞧了一眼,急忙将杜卿卿扶起。
杜卿卿正色道:“如今哥哥有伤在身,半年之内,难以下床,这手中的长安守备军兵权必定会被那个阉贼惦记上。若是我能乔装扮作哥哥,这长安守备军的兵权必能安稳,也不至于坏了陛下的大计。”
“这……”杜鸿渐大惊,看了一眼杜棠之,“乔装一次还成,可是你若扮作你哥哥,这嗓子一说话……”
杜卿卿淡淡笑道:“嗓音的问题,女儿已经想好应对之法,只要能稳住当前形势,不坏了陛下大计,牺牲一些,又有何妨?”
杜夫人紧紧握住杜卿卿的手,摇头道:“不成,不成,再过些日子,也该给你许门好人家了,若是你这嗓音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可就毁了。”
“父亲大人,您常说为君分忧,忠义传家,如今到了我们杜家为陛下尽忠之时,女儿又怎能为了他日之福,让陛下大计化为泡影?”说着,杜卿卿又对着杜鸿渐跪了下去,“父亲大人,阉贼不除,终是国之大祸,还请父亲大人成全女儿!”
“卿卿……”杜鸿渐迟疑地叹了一声,卿卿所说俱是事实,若是长安守备军的兵权再落入鱼朝恩手中,那陛下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爹,你就让妹妹去做吧。”杜棠之忽然开口,欣慰地对着杜卿卿一笑,“妹妹长大了……也懂得大局之重了……哥哥以你为荣!”
杜鸿渐再将杜卿卿扶起,满是心疼,“卿卿,爹许你便是。”
杜卿卿点头笑道:“多谢爹爹!”说着,伸手握住了一边更是心疼的杜夫人的手,“娘,卿卿以为,若是他日因卿卿的声音便嫌弃卿卿的人家,卿卿嫁过去也是悲剧,不是么?”
杜夫人自知说不过杜卿卿,只知道擦擦眼泪,叹息道:“你们爷几个决定之事,又有几次依过我?”
杜卿卿歉疚地对着杜夫人撒娇一阵,复又转过脸来,正色对着杜鸿渐道:“父亲大人,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哦?”杜鸿渐愕了一下,“何事?”
杜卿卿迟疑地看看哥哥,又看看娘,鼓足了勇气道:“女儿要娶一人。”
“你!”杜鸿渐大吃一惊,杜夫人也大吃一惊,杜棠之因为吃惊牵扯出一串猛烈的咳嗽。
杜卿卿认真道:“容女儿仔细说来。”杜卿卿连忙给杜棠之倒了一杯茶,服侍杜棠之喝了几口,方道,“实不相瞒,女儿其实在昨日救回了德安郡主,如今正安置在山中别院休养。照昨日那情景看来,刺客全是冲了德安郡主来的,若是这时再将德安郡主送往洛阳,莫说她的身子受不了折腾,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刺客,只怕要辜负了皇命,让陛下失望伤心。”
“昨日入林救郡主者,除了云将军,便是我们杜家。郡主下落不明,刺客定会想到是被我们藏在府中,必定还会有刺客出现,到时候家宅不宁,更是危险。”杜卿卿说着,诚挚地看着二老,“若是我们可以公开解了刺客心头之惑,暂时给德安郡主一个新身份在府中休养,这样既可保家宅安宁,又可保郡主康宁。等待大局定下,郡主身子休养好了,再派兵将郡主送往洛阳,岂不是两全其美?”
杜鸿渐拈须点头,“说下去。”
杜卿卿继续道:“天下并没有女子与女子成亲的道理,这不过是为了保护郡主,也保护家宅的权宜之计。虽说我是乔装成哥哥娶亲,但是也可在成亲前就写好休书,待到安全之时,休书为证,嫁娶两不相干,也不会留下太多牵连。”
“容我想想……”杜鸿渐心头盘算一二,杜夫人知道这爷几个肯定又想到一起去了,不管她怎么劝,这事已有七成是定了的。
杜棠之怔然看着杜卿卿,忽地幽幽道:“郡主与云将军两情相悦……自古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怎可……”
“哥哥,他们两个两情相悦不假,可是陛下并不想赐婚给他们,不是么?”杜卿卿一语中的,“云将军说不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