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甚至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也没有。
——好嘛,这要不是罗丝的神殿,那多半就是地狱了。
在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之后,得到了短暂安宁的卓尔心力憔悴地陷入沉睡。
他是被某种灌进口中的冰凉ye体苦醒的。卓尔试图将那味道恶心的玩意儿吐出去,结果反而因为被呛住而猛地咳嗽起来。全身火辣辣地疼,气管更是好像着火了一样。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柔声说着什么。达维克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
他勉力将眼皮撑开一线。目光所及并非全是黑暗着的,有微光从角落里射进来,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他看见了一个年轻的人类,穿着白色的法师袍,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正在擦掉他嘴角的药ye。他的表情非常专注,并且离得很近,在这个距离卓尔甚至能数清他的睫毛。法师有着微微卷曲的亚麻色头发,个子不高,白`皙的皮肤在黑暗里仿佛能够微微发光一样。
达维克睁大了眼睛。
法师注意到了异常,看了过来。他显然是吓了一跳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就这么僵住,表情木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卓尔。然后他微笑了起来,像是很久没有露出过笑容一样,有些生涩地勾起嘴角。
“你醒了。”他说,“你醒了。”
然后他一下子趴下来,就在达维克的枕头旁边,把头埋进床垫里,不停地发起抖来。
“我还以为……他们说你可能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了……我还以为……”
“我……”卓尔艰难地试图驱使自己的声带,总算让他工作起来,“这是哪里?”
听见他的声音,法师又抬起头来,他的眼圈红红的,嘴角却带着笑。
“银月城的疗养所。”他回答道,“你现在安全了。所以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好吗?”
“银月城。”达维克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穿着干净柔软的、大概是病号服一样的衬衫,手脚并没有上着镣铐,房间的门也不是铁质的。室内面积很小,窗户却很大,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但想必上面也不会有铁栅栏之类的防护。
卓尔摇摇晃晃地试图坐起来。手脚都不太听话,像是太久没用而生锈了一样要不,就是新长出来的——他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从一个高级法师的即死法术下逃生,不少几个零件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事了。”法师扶住他,安慰着,“只要你醒了,很快就能完全恢复的——有没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有。”达维克指了指自己的下嘴唇,“药太苦了,我需要一点甜的东西。”
法师愣了一下,然后垂下视线,笑了起来。他向卓尔凑过去,试探着吻了他。法师的吻技并不算很好,他几乎只会把舌尖放进来,然后就立刻缩回去,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样。于是卓尔一点也不客气地用力吮`吸起来,夺取着他口中的空气,直到法师又一次无法站稳地趴倒在他身旁。
“我也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恢复了。”卓尔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两腿之间,“看,很Jing神吧。”
法师像是被电了一下似地缩回手,他的脸仍然埋在床垫里,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没有发作。”
“什么?”
“……恐惧症。”菲利斯动了一下,“我拜托他们把一些‘调整’去掉了。我可能会变得……不那么敏感,但是……这更接近本来的样子……以后……”
他说不下去了,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脑袋更是好像试图往床垫里钻一样。
卓尔只觉得心脏都要爆炸了。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听见他的呼吸声,菲利斯从趴着的地方弹了起来。
“觉得闷?我把窗户打开好吗?”
没等他回答,法师已经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了开来。
透过薄薄的纱帘,明媚的阳光顿时洒遍了整个房间。就在窗外,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叶子有着奇怪的形状,而且犹如火焰一样鲜艳。
达维克怔住了。他在书上看过这种树。只有在秋天的时候,它的叶子才会变成这种颜色。
他昏迷了整整一个季度。
法师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仍是望着窗外。金色的光线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好看得难以置信。
卓尔微笑起来。
课上说得没错,地表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只要踏上这个明亮又古怪*的世界,就会Jing神失常,再也回不了故乡了。
——明亮、古怪、又美丽。
接下来的一周过得像走马灯一样快。菲利斯大概是把他醒来的事告诉了艾瑞希。小半身人第二天就出现了,而且她身边除了巴特,还多了好几个陌生面孔。艾瑞希坐在他床头,唧唧呱呱地和她的朋友们介绍,把他们一起行动的事迹吹得天花乱坠,听得一向不要脸的达维克都不好意思起来。而且,很显然她又行动迅速地把消息扩散了出去。于是第三天是米凯莎,第四天是茉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