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里如何了?”
少女曼妙的身姿清新柔软,新城对晋阳的渴望与占有就如初春破土的嫩草一般,展现出勃勃的生气与势不可挡的长势,她微微的笑,道:“都好了。”
晋阳道:“那好,明日就可出宫了。”她看了看四周,眼中流露出一种不舍来,“时光一纵即逝,以后恐怕不会特意来这里看了,以前,就是这里,我常与十七娘谈天说笑。”
新城道:“也不是去很远的地方,令九郎为你留着这里就是。”这并不很难。
晋阳抿唇不语。
新城转念就想到九郎与十七娘的龃龉。阿武已被迎入宫,十七娘虽不曾说过什么,心内必是不甘,她与九郎迟早要对上。
晋阳是不想看到这一幕的。
在所有人当中,最心软的就是她。
新城目光柔和,那些如初春破土的嫩草一般的渴望与占有在这时都化了开去,分散到她身体之中的角角落落,让她独自沉沦其中。
“十八娘,既然不舍,就去找她。”这样,十七娘再不必与九郎对上,她也不必这样在十七娘不知道的地方一遍一遍的怀念她们的小时候。新城认真地说道,“此时她必是无助的时候,你到她身边,她不会不接纳你。”
晋阳一笑,没去找高阳。
新城既是心疼,又是窃喜,这样,她还能再和晋阳一起很久。
的确是很久,世人似乎也习惯了三位公主不婚,一起住在芙蓉园里。虽然在一个园子里住着,晋阳主动去找高阳的时候其实很少,她多数时候,都是与她一起。新城算了算,其实,她们在一起的时间,要比高阳和晋阳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她好像终于有一样能胜高阳了。
可惜,人的感觉是无法以时间的多寡来算计的。当听闻高阳患上风疾,晋阳哭成一个泪人。而她在一旁,看得揪心不已,她不善言辞,只能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克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一遍遍地为她擦拭眼泪。
她一直都清楚,高阳在晋阳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故而那一日在高阳殿外,看到她们相拥,她也没有意外,也没有醋意,她只是说不尽的悲哀,也许,晋阳永远看不到同样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她。
她们靠在一起的场景是那样和谐唯美,仿佛她们生来就该如此,阿武走开了,她不愿再看,而新城留下了,她想记住这个场景,替晋阳记着。
人的一生就那么长,需要铭记的事情并不多,对新城而言,从她五岁之后,她需要铭记的每一件事都是与晋阳相关。
高阳只剩十五年的寿命,十五年并不算短暂,然而当身在其中,十五年实在太过仓促。高阳也没有撑过十五年,在孙思邈为她诊断后的第七个年头,她开始不断地发病,头痛欲裂,目不能视,又过两年,在阿武登基的那二日,高阳离开了人世,她死在阿武的怀中。
总共只过了九年零七个月。
阿武悲痛欲绝,晋阳整夜整夜的失眠守在灵前。新城也在,只是堂中所有人都为高阳守夜,只有她是在守着晋阳。
逝去的人逝去,留下的人依旧存留,高阳的气息慢慢的消失,人们逐渐忘记了她,毕竟,世间还有那么多名利需去追逐,谁会记得一个亡故的公主。
但是那些怀念她的人,会永远怀念她,记忆不会因时光飞逝而褪色。阿武遵守对高阳的承诺,未对李唐宗室大下杀手,连国号都沿用了唐,未曾更改。
晋阳一直住在芙蓉园,就如往日固守自己的位置,她仍旧很少去高阳生前住过的院子。
“天暖了,我们将书画拿出来晒晒。”晋阳与新城道。
新城抬头,眯起眼来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说道:“也好。”
一只只大木箱中装了满满的书画,有一些还是刻在竹简上的古籍。二人便一本一本,分散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四周是婢子们忙忙碌碌的身影。
晒书是她们每年之中必不可少的,充满斯文气息的事,晒完了书,她们就坐在一旁,也跟着晒晒太阳。
当年深宫之中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公主都垂垂老去,脸色爬上了皱纹。人老之后,便不喜动弹,最好的便是在太阳底下一起说说过去那些漫长的岁月中那些最为难忘的事。每每这时,晋阳看向新城的目光总是格外的柔和。
新城说的,晋阳都知道,都是她们一起去做的。晋阳说的也是她们一起做过的事,她甚少提到高阳。
说起来,她们之间还是快乐的记忆居多。
新城不免就会想,那么长的岁月,陪着十八娘的一直是她,是不是她终于能够代替十七娘,是不是她占据了晋阳脑海当中所有的宝贵记忆。
只是,她又清醒地知道,不论是什么时候,晋阳都甚少说起高阳。
新城一生当中,只听晋阳说过三次她对高阳的不舍。第一次是在那回的马车当中,第二次是离宫前一日,她亲眼看着她将大阿福放入行装。
而第三次,便是晋阳白发苍苍,合眼离开前,她说:“我终于能再见到她。我已想念了她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