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无言被口水给呛了一下,眼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咳咳,小公
子,这——”他无可奈何地俯下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扇子,暗暗地腹诽着——
你娘要是喜欢我,不喜欢你父君,哪里会有你这个小迷糊蛋呢?
好吧,其实他更想自嘲一番——
当初喜欢你娘的人可多了去了,我算哪根葱哪颗蒜?
只可惜,这些腹诽也只是才起了个头便被打断了,因为,芽芽接下来还有更加令人目瞪口呆
的言语——
“花小仙,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娘,不如娶了我姐姐吧,她长得挺像我娘的……”
花无言惊得又是一抖,刚拾起来的扇子一个不留神,“啪”地一声又落了地!
我的天!你姐姐和你一样大,你当我有恋童癖么?
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你娘,倒极似你父君!你父君当初就看我不
顺眼,处处同我作对,搞得我都有心理Yin影了,要是真娶了你姐姐,每日看着——小公子,
你这是坑我呢还是坑我呢还是坑我呢?!
再说了,你姐姐不是看上了幽冥阎君大人了么,那北Yin酆都大帝为了幺儿的婚事也不知烦恼
了几千年了,如今只怕是瞌睡遇到枕头。说不定这一老一小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了——要不
然,白蔹又怎么会如此盛怒——要是他这个倒霉催的再横插一腿——幽冥九重狱那一家子,
个个都是手段毒辣且睚眦必报的好手,惹不起呀……
他还想留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多活几万年呢——
花无言虽然自认思维敏捷,可也远远跟不上芽芽的速度,当他还在烦恼前一件事时,那厢,
芽芽已经又开口了——
“其实我也长得和娘很像,不过,花小仙,你为什么不是一只母狐狸呢?那样,我就可以娶
你了!”
在芽芽甚为烦恼的神情之中,花无言如同寒冬你抖擞着落尽了叶子的树木,已经是无奈得连
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咳咳,小公子,这——”他有气无力地再次拾起扇子,勉强接了半句话,怎么也接不下去
了。好吧,他其实很想澄清,他对短袖之癖一点兴趣也没有——
恶寒地假设了一下自己变成一只母狐狸,穿着喜服戴着凤冠,羞羞答答地被年幼天真步履蹒
跚的芽芽给牵着,一路锣鼓震天娶回去的模样,他顿时欲哭无泪——
与其如此,他宁可去娶紫苏那个恶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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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芽芽和苗苗的事给解决了,平生一面思索着自家小娃儿的教育问题,一边将囚禁
在乾坤扳指中的瘟兽给放了出来。那只瘟兽似乎的确如喻澜所说的那样,因着一直躲在大沼
泽中,不敢出来找吃食,已是被饿得奄奄一息了。
就是眼前这只瘟兽吞了千色的心,如今找到了它,也是喜事一件。虽然还不知道要如何令千
色聚魂重生,但在平生的意识里,自是应该第一时间取回千色的心。
而那只瘟兽竟然也似是知道平生的意图,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惊恐地往后缩成一
团,衣着褴褛,发丝散乱,身体哆嗦得如同风中的残叶,藏在乱发下头的那两只黑眼睛瞪得
大大的,努力地将嘴张了又张,才极困难极勉强地发出了声音求饶——
“咯咯……咯咯……别……”
这样的言语瞬间便勾起了平生往昔的回忆。似乎当初在鄢山之上,无忧无虑地日子里,也有
一个这样的孩子,口齿不清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边傻笑着流口水,一边抓住他的衣角唤着“
咯咯”……
那是rourou!
原来,rourou虽然死去了,可是,他的记忆还留在这躯体之上……
平生面对着那只缩成一团的瘟兽,数次将掌上的气力凝了又凝,明明只要一掌下去,将之毙
了,就可以拿回千色的心,可他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忍下手。
究竟是从何处来的,这莫名的恻隐和不忍之心?难道,就是因为这瘟兽所寄居的是rourou的躯
体么?若是换了别的人,他定会毫不留情,可如今,他面对的是rourou——
当初,rourou离开人世时,他不在鄢山,自然也不知道那个痴傻的孩子究竟是怎么走的,也不
知道其有没有经历太多死前的痛苦。可如今,若他亲手击毙这只瘟兽,那么,不就等同于要
他亲手将rourou再杀死一次么?
许久许久了,平生终于将凝在掌上的气力全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