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脑袋里回想着的,是阮多离开时的那句话。
“小霜...开始吧。”陈兮的说话声响起,打乱了阮浯霜的回忆,深吸一口气,阮浯霜拿起了手术刀。“病人的肿瘤属于良性,位于大脑的中枢神经附近。距离最远的血管只有1毫米,切除时要注意。”阮浯霜一边熟练度讲解着,一边用尖锐的手术刀切开澄启的头顶,鲜血在一瞬间染红了整个手术台。
“老师,半分音符好像写错了地方吧?”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打乱了阮多的思路。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乐谱,阮多不好意思的向着那些同学鞠了一躬。“真的很对不起大家,老师的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分了神,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道歉过后,阮多擦掉了黑帮上画好的乐谱,又重新写起来。然而她没发现的事,在课堂下面,还有一个人也和她一样分了神,那个人便是澄歌。没错,她就是澄启的女儿,试问自己的父亲正在医院动着手术,又有哪个女儿还会专心致志的听讲?
虽然澄歌一再要求想要请假去陪澄启,但每一次都被澄启严厉的拒绝。说是即使上了大学,也不可以轻易的请假。我的病没什么问题,你又不是医生,在这里陪我也没用,还不如好好去上学,让我也能放心。
这些话,都是澄启的原话。虽然澄家的钱已经足够让澄歌挥霍一辈子,但澄启却从来都不会放松对这个女儿的教导。在澄歌五岁的时候,澄启便和她的母亲离了婚。在这之后15年来,澄启为了顾忌澄歌的感受,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亲近过,也从来没有再追求过任何女人。
听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自闭,澄启便费劲了心思让澄歌去交各种朋友,一有时间就会带她去出国旅游。不得不说,这样的父亲,真的是很尽责。澄歌每次都会在看到澄启额角的白发时shi了眼眶,这一次澄启的病,也让澄歌的心理防线一度崩塌。
自己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再失去了父亲,那将会怎么样?澄歌不敢去想象,更不想去想。所以即使自己不是医生,对病情起不到任何帮助。她都想要陪在澄启的身边,陪着父亲一起渡过这次的难关。
难熬的一堂课终于过去,澄歌和阮多同时抓起身边的包跑了出去。因为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所担心的人所着急,所以也并没有发现对方。澄歌出了校门便直奔来接自己的私家车,然后去了虹铭医院。而阮多也打了一辆车,向虹铭医院赶去。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同时下车,虽然都有些诧异会在这里看到对方,却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冲进同一个地方。
红色的手术灯已经不再亮着,而是散发着灰色的光。阮浯霜愣愣的站在手术室,看着那个已经被白布所覆盖的尸体,全身的血ye都已经变得冰凉。为什么会这样?仅仅是一个摘除良性肿瘤的手术,为什么自己会失败?为什么病人会忽然停止了心跳?怎么会...怎么会...
门口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敲打声,阮浯霜僵硬的走了过去,开了门。随之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记强有力的耳光,即使如此的用力,阮浯霜却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救活我的父亲!为什么他会躺在那里!明明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为什么你会失败!”
是啊,为什么会失败呢?阮浯霜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在切除了那颗良性肿瘤之后,病人会出现休克?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还是药物出了什么问题?阮浯霜并没有回答澄歌的话,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衣服,对自己拳打脚踢。
“澄歌,别这样好不好?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姐姐也不想这样!”熟悉的声音在一瞬间传进耳朵里,阮浯霜诧异的抬起头,对上的便是阮多一脸心疼的表情。“姐...你还好吗?”阮多问着阮浯霜,她从来没有见过阮浯霜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是一直斗败的公鸡,失去了所有的骄傲。
“我没事...没事...”阮浯霜愣愣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神却是异常的空洞。做医生做了这么久,她是第一次让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此时此刻,她并没有想自己以后的前途和声誉,只是觉得她愧对了澄启,更对不起这个只有20岁的女孩。
自己是凶手,是杀人凶手...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回音让阮多和阮浯霜回过头,看到的便是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慢慢走了过来。“你好,请问您是阮浯霜阮小姐吗?我们获得举报说虹铭医院使用假药,导致病人在手术台上抢救无效而死亡。从现在开始,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将会作为呈堂证供。”
一瞬间,天昏地暗。阮多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说话的警察,心就像是被抛到了几万英尺的高山上那样起伏不定。“怎么可能?姐姐怎么会用假药,一定是出了其他问题。姐,你说话啊,姐!”
“小多...我...”“是你害死我父亲的对不对?是你用假药害死我父亲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用假药!如果不是你们!他就不会死!他还会好好的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