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千也从水里冒了出来,光刃一收,又恢复了之前古朴短刀的样子。
“在转。”似乎是表示附和,随后他的脸色却一变,“小晚出事了!”说着,飞快地朝着钟表镇内掠去。
“戚……”廖天骄还在晕,抓着佘七幺说,“快追……追……”但是整个人都在晃个不停。
佘七幺在他眉心画了个字,又用两手封住他双耳几秒,松开手,廖天骄终于不晕了。廖天骄一恢复正常就道:“我们快追……”然而还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等等,灵……灵血髓!”
佘七幺一惊,问:“在哪?”话音方落,就听“砰砰砰砰”数声巨响,从钟表镇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突然间有四股水柱突破地面冲上天空,喷洒出来酒红色的ye体。刹那间水雾弥漫,一股奇怪的芳香也随之泛滥开来。
“别闻。”佘七幺最先警觉,他迅速封闭了自己和廖天骄的嗅觉感官,不放心还扯了两块布给两人围上。
廖天骄说:“是灵血髓!”
佘七幺也认为那是灵血髓,但是觉得很奇怪,因为之前他们所见过的灵血髓是黑色的、石油状的,可是这里的却像红酒一样,还有气味。就在他们这么短短几语交流的时候,又是一片声响,这次不是刚刚那种仿佛放炮仗一样的巨声,而是细碎的好像硬物脆裂的声音。廖天骄侧耳听了听说:“佘七幺,上天!”
佘七幺将廖天骄背到背上,飞到空中,两人往下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整个钟表镇的地面都像是皴裂了一般密布裂痕,刚刚的声音正是因此传出。裂痕不断绵延,互相交融,随后连接到一起,如同血管,而酒红色的灵血髓就仿佛血ye一般,飞快地注入那些裂痕之中,很快,在整个钟表镇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图腾。
“是阵!”佘七幺低低骂道,“我们分析错了。”
“地下暗道。”廖天骄也想通了。老何谜题说佘真人死后,身体化作盘曲在钟表镇下的地下暗河,原来说的是灵血髓。藏骨坑不是灵骨井的全部,它只是灵骨井的边际,此地真正的灵骨井就在钟表镇下方,原来这整个镇都盖在灵血髓上,原来这整个镇都是灵骨井!
妈的,这要怎么封?
廖天骄看了看地形,指着一处屋顶对佘七幺说:“我们下去!”
佘七幺几个起落,落到那处屋檐上,两人一起往下看。由于刚刚数声巨响,如今整个钟表镇都被惊动了,人类、妖怪、修行者,大家都冲到了街道上,显得十分慌乱。普通人在乱跑,修盟试图维护秩序,妖怪们也在跑,也在维护秩序,但是同时又在戒备修盟。廖天骄看到有几个人在人chao中逆流而上,正是周理、杨非凡几个。
“他们在干吗?”
廖天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类似乎是脚底绊了一下,猛然就摔倒在地,因此沾了一身的灵血髓,下一瞬,廖天骄发现他迅速地小了下去,就像砂糖遇了水,黄油遇着热,一个三维的人就这样飞快地变小、融化,几乎是几秒钟之内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啊啊!啊啊啊!”目睹了这一幕的人发出惨叫,又掉头往回跑,人们互相碰撞,更多的人摔在地上,飞快地融化。这一带的灵血髓开始隐隐约约地发出光芒。
“灵血髓在吸收人的骨rou魂魄。”廖天骄说。他记得老肖家村的灵血髓也同样做过这种事,但是动静远比钟表镇的要大得多,那个时候叫剥皮,现在这种简直就是消化……太可怕了!
有人发现了佘七幺和廖天骄站在房檐上,大声喊道:“上去,那些东西不能碰,都到上面去!”于是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都开始扒着窗户房檐往屋顶上翻。有一个似乎是登山家的人飞快地上到了房顶,他刚刚松了口气,下一瞬却猛然身体一僵,跟着大睁着眼睛又从房顶栽了下去。
四根灵血柱中的一根就在刚才喷射出了如同箭矢一般的灵血髓射穿了登山家的胸膛,终结了他的生机。这显然不会是孤立一支,下一刻,无数的灵血髓箭矢从四面八方呈扇面射出,那些尚在努力攀爬的人毫无躲避机会,纷纷被击落,发出惨叫。佘七幺和廖天骄站立的屋檐也在打击范围内。
“抱紧我!”佘七幺说,带着廖天骄飞快地在灵血髓箭网之中穿梭。脚底下不断有人摔落,通常都来不及发出太长的惨叫,往往只是伴随着短促的“啊”的一声,一滩滩尸水便铺满了地上,然后被灵血髓吞没,灵血髓地脉中的光芒愈加兴盛起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有人在大声哀求。
一个修行者甩出一块蓝底粗布,口中念念有词:“归元幡,展!”
蓝底粗布在空中旋转着化为巨大的一块,险险接住了从空中掉下来的几个人。那些人劫后余生,惊慌未定地趴在蓝布上,然而没等那种庆幸延续多久,那块蓝布却骤然翻腾起来。上面的人发出惨叫,被蓝布“哗啦啦”地甩落,沾了一身的灵血髓,逃不掉奔向死亡的命运。蓝布掉到地上,变回原形,修行者不敢置信地回头,是一只妖爪刺穿了他的胸膛。
“妖……小心!”他发出痛呼,一声尖锐的示警鸣声贯穿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