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天边的一朵云:“像你的素银绫子门帘。”
那云,果然薄得像一匹银素色的绫子,褒若倚在明厚载身上,看得入神。
明厚载与她两人慢慢行,边走边玩,先行人员已经先到了京城通报他们将要到京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老太君先吐了口气:“阿弥陀佛!可算回来了,回来看看家里造了些什么孽!”
“你们少说两句吧!”明礼睿不得不开口,每天吃饭时就是他最难受的时候,娘亲和老婆对阵,最难当的就是夹在中间的儿子:“夫人,你一个当家主母,这样成何体统?吃完饭还要嗑瓜子,吐得满地都是,哪有一点斯文样?你从前的温柔样子都跑哪去了?”
“嗯?”明夫人扫了他一眼,竟然冷得让他缩了缩脖子:“我当时傻!对我有什么好处?……”
又来了!明礼睿心里还没说完,啪!一声让人心惊rou跳的声音响起,桌子上的一个汤碗已经不见,只余满地的碎屑!明夫人站在原地冷笑,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明厚载走后数不清的事件中,最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大点的,就是把故意为难她的一个小妾劈头摔了一巴掌,再大一点,扬言要把已经生了儿子的那个妾卖掉!再再大一点,站在明府门前骂街,再大一点,老太君疾言厉色地指责她时,她二话不说,冲进老太君的房间,把老太君的房里最珍爱的一副字画扯了个粉碎!然后把碎屑捧出来,摔在老太君脸上!
其他的还说得过去,打小妾也是小事,卖妾,也不算太大的事,在明府门前骂街,好吧,咬咬牙也就忍了!但是敢对明府的老太君公然对抗而且侮辱,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这是大不孝!犯上!
明礼睿心中其实是舍不得明夫人的,明夫人越辣越爆,他就感到越新奇越可爱,尤其是明夫人一反一般端庄女子的娴雅时,竟让他感到心都激动起来,像是吃惯了大鱼大rou,突然见到不一样的辣拌菜时的激动心情,解腻除烦,老太君见明厚载不在,逼得他休妻,他就是下不了手,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剧烈地而坚定地违抗老太君的意思,可惜,他再坚定,夫人的心也已经不在他的身上,若是当初他就坚定,坚定地爱自己的夫人,何至于今日的处境?
难道偌大一个明府,竟没有人奈何得了明夫人?依老夫人的性子,就算无法休了明夫人,也要让明夫人幽禁在房中,不让她出来作乱,可惜,那个明厚载亲自指定的管家天民随护在侧,没有人奈何得了明夫人,明夫人原先是在自己房中吃饭,但是自从知道明礼睿不肯休了自己后,气焰嚣张,不仅敢和,老太君平起平坐,打家骂户,什么家务上下,什么夫君冷暖,统统与她无关,气得老太君天天怒气冲天,待要命人强行拿下明夫人送回房,那个管家便如鬼魂一般出现,道:“公爷有言,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他武功高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府里的护卫又全是明厚载的心腹,没有人敢违抗天民的话,便是老太君,在明夫人的问题上也叫不动他们,于是看着明夫人天天在府里闹得鸡飞狗跳。
明夫人原先是住在雍也院,明厚载走后,便嫌那些小妾们天天来来往往地闹得她头痛,指定一个小院自己搬了过去,取名离离院,一来娶自要离开的意思,二来取自离离原上草,意谓着新生活的开始,明礼睿坚决反对,反对也没有用,明夫人搬过去后,除了吃饭或是要挑衅外一般不出院门,这个小院由天民管家打理,明礼睿除了要吃饭或者明夫人主动出门闹事外,基本见不到明夫人。
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明夫人尽管在老太君眼中是绝对不可饶恕,却仍然逍遥自在,但那边的妾们可就不干了,个个闹反了天,被打了的妾,被威胁要卖掉的妾,还有觉得自己不甚安全的妾,通通在明礼睿耳边闹个不停,加上新生的婴儿的哭声,明礼睿简直无法招架,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娶这么多妾,简直是一种酷刑!雍也院,渐渐脱离“雍容”之意,成了“拥也院”。
已经是乱得不能再乱了,架不住慧娘三天两头过来“挑拨”婆媳关系,一脸惊讶地道:“这样的媳妇还留在家里?早该休出去了!老太君,不是我挑拨,实在是这样太有损府上的颜面!”于是老太君的心越发地硬了,更加强逼明礼睿,明礼睿却又向往着明夫人院里的清静,和她如今玫瑰一般的娇艳美色,咬定牙不肯松口,下人们见势头不好,有的拥护老太君的,有的拥护夫人的,还有的小妾们的丫头各为其主,私底下斗得不亦乐乎,于是整个明府,简直便是一团乱麻。
褒若又当回明家的媳妇时,等待她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一个四分五裂的家。
这天,“老太君,爷回来了!”明府一层层往里进报:“连公爷夫人也一并随同回来!”
“知道了!”老太君整装出迎,因为褒若的身份是李国的郡主,不能轻慢,率着明礼睿及一众姬妾出迎,明夫人接到消息也出门迎接,与明礼睿这得远远地,渐渐的,一列车队由远及近,侍女和嬷嬷们先下车,分作两队,静候郡主车驾,杏色车驾到了明府大门口方才停下来,不等侍女们动手,明厚载自行从车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