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坐了多久,耀的目光终于从满墙的画上收了回来,悠悠叹了口气,将轮椅转向我,看着我的眼光中居然带着丝柔和:“你对绥帝下的药,断子绝孙?”
我不认为耀会对着一个让爱人后代终生不举的人温和,相反的是耀现在的眼神让我的心空的厉害,脸上的表情倒是一点没变,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很奇怪的笑容,就连那笑声也让人很不舒服。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原本他身上的味道对五感灵敏的我来说就极难忍受,更何况现下多了两样。
仿佛感觉到我的不适,耀止住了笑容,再度看向墙上的画像:“你是我六百年来唯一一个看到我眼睛不怕的人,很有趣,不过,想你也不应该怕,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些多半是知道的。”
同一个地方?我一头雾水。耀倒是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不再说什么。我一人坐在密室里等了又等,最后还是开了口:“国师不准备问我要解药吗或者国师能解?还是国师正想着怎么罚我?”这地方真的很不舒服,比耐力,我先认输。
“解药,我为何要要,他与我何干。”耀声音中满是嗤之以鼻。
“他是圣主的血脉,也与国师无关?”其实答案是知道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他是他,他又不是他,我为何要管他,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即使没有,也无关,到底是谁登上帝位又有何妨,只要遵从于我,能守住这开国江山即可,不是他,又何妨。”
一连串的他绕的慌,心却透亮,耀是这天底下最痴情却也是最薄情之人,除了圣主,其他人包括圣主的血脉也休想分得他的一丝一缕的心思,这天下已经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心分毫。
“不是他,又何妨,可是他,那该如何?”耀睁眼,目光迷离,视线沿着墙上的画流动,最后定在我隆起的腹上,慢慢的变的复杂,饶是我百年识人无数,也看不懂那目光里到底蕴含着什么。
耀的手轻轻的覆上我的腹部,冰凉透骨。胎儿的心跳忽的奇怪起来,惊惧爬上我的脸庞,停了!孩子的心跳停了!我慌忙想推开他,这一推之下才发觉耀的身体冷似冰,重似铁,无论我怎么推,都不能移动他一丝半毫。
突然想起国师密册里记载的,脑子瞬间空白,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恐惧,耀难道是在吸取胎儿的生气,不,不可以。惊惧不断放大,拼命拉扯腹上的手,也不知怎的,耀突然大叫一声,缩了回去,我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连退数步,退至墙角,双手护住腹部,惊魂未定的向他看去,一看之下,不禁骇然,他正举着刚覆在我腹上的那只手,那手的四周隐隐的泛着黑色,耀满脸痛苦之色,眼中更是死气沉沉,仅是这刹那间,密室内完全弥漫着由陈年腐尸散发出的那股恶心的臭味,愈来愈浓,迫的我飞至半空,双手巴着窗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约过了一盏茶时间,空气中的味道淡去,准确的说耀身体上的味道淡去,我靠在窗户旁恐惧的瞪着他,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或者说他的身体根本起不了多大变化,只是环绕在他手上的黑气,现在仿佛一道印子一般,已经印在他得手上。
“耀,把孩子还给我。”脑中一片混乱的我唯一清楚的映出的只有这句话。
“孩子?我伤谁,都不会伤了这个孩子。”耀的眼中翻滚着惊涛骇浪,让人读不清道不明述不尽。
耀想说什么我并没明白,唯一懂的是他说他不会伤了孩子,深吸一口气,无论什么原因,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孩子诚如他所说的的确还活着,小小的脉动,一下一下跳的生机勃勃。
“过来坐下吧。”耀的话语中满是疲惫。
我仍是警惕的看着他,挨着墙壁犹豫着。
“你怕我,其实说起来我更应怕你,虽然这不是那个世界,但是你身上的仙家宝气却是出乎意料的纯正,我这种半妖不妖半仙不仙的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你看了我这手还不知道么?”耀自嘲的举起那黑色纹理缠绕的右手。
仙家宝气?那个世界?我再度有点迷糊,只是死死的盯住耀,让自己沸腾的心逐渐冷静下来,完全冷静之后,开始细细琢磨从一开始看见耀到现在耀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从脑中划过,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瞠目结舌。
“怎么,丫头,猜到我的来历了?那里的人可是越来越迟钝了。”什么都瞒不过耀的眼睛。
耀的话间接证明了我的想法。
“那么耀国师不杀我和孩子就是因为这?”
“一开始算是吧。”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下,说来话长。”
“破命每百年诞生一次,这六百年来统共诞生了六个,每一个一生下来就被我派人给杀了,唯有你,例外,因为你是第一个未在我推算时间内出现的,而且现世之时根据楚莫的情报,居然已经是个成人,即使我无法算出破命的命格,但是破命下世我是绝不会错。六百年来,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件让我觉得有趣之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