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青春的苦涩,曾属于或不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少主去哪儿?”水儿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
萧瑜轻轻一笑,“哗”的一把将纸扇展开。水蓝色的广袖和衣角迎风飞扬,少年的无所畏惧展现的淋漓尽致:“本夫人……”
“少主!”水儿听到萧瑜嘴里这三个字差点没疯,“要不要先去酒楼吃点儿翡翠糕?”
“好!两份!不!要三份!不对!四份!”对执着已久的糕点有着无限憧憬的萧瑜瞬间忘记了自己要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豪言壮语。
看着只想着吃的萧瑜,水儿松了一口气:“少主不见见六爷?”
“不,六弟忙。”萧瑜淡淡地道,“孤要吃饭,哪有空见他?”
六少听到这话会哭啊!水儿想着,将萧瑜引到了旺财酒楼。——恶俗的名字,低劣的逗弄。神光之子游戏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玩的,也没什么是不可玩的。守护这样的主人长大、终老,是一条艰险而漫长的不归之路。
“阿瑾……”萧瑜坐在椅子上,右手支着桌子,歪着头看着水儿,“还在和孤生气?”
“您想多了。瑾殿怕是正和悦殿吵得不可开交。”麒麟撇了撇嘴走了进来,行礼道,“前头玩杂耍卖艺的正吆喝着,少主不去?”
“杂耍?”萧瑜眉心蹙了蹙,左手食指沾了沾麒麟公子面前的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两道符号。灵力受到召唤汇聚而来。符号上方平白出现了一道几不可见的光幕。光幕上正是吆喝着“没钱的捧个人场”的杂耍艺人。
水儿的嘴角继续抽搐中:凝虚成实,化静为动。蓝阶之威,莫过如是。拿灵力来看杂耍取乐,是不是太过分了?!神子之尊,也不是这么奢侈挥霍的吧?!
麒麟和水儿对望,后者点头。麒麟公子满目杀气地跳窗而去。
“糕点呢?”随手将麒麟没来得及喝就被自己用过的茶水泼到窗外,少年的嘴角笑意诡谲。用一种极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水儿,萧瑜抱怨道:“孤饿了!”
水儿看着已经空了三个的点心盘子,思考着对付无理取闹的少主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我要去。”萧瑜突然道,“只看着很无聊呢。”
“少主又想被主上掀桌子?”水儿头疼地对小主子说。
萧瑜气势如虹的脚步顿时一停,强辩道:“孤未逾矩,阿瑾又如何?”
那您别用这么底气不足的语调啊!早就见惯了小主子外强中干的使者大人熟练地回答:“先贤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少主何必为一时意气横生枝节?瑾殿百般阻挠,不过是一片爱怜之心。少主知其意,伤其心,何苦?”
“孤……”不知想到了什么,萧瑜的眼神黯了黯,“麒麟此行非善。”
“暗卫又不是死人。不会让他出事。”搞定了少主的水儿特别不走心地说。
“也对。”某个心情不好的少主很不负责地继续吃点心。
被抛弃的倒霉公子:……
麒麟回来的时候脸上挂了彩。作为一个出色的,还替祥祺帝遮掩过伤口的神医公子,这点伤无所谓。
“您该走了。”他下意识地按了按青黑的眼眶,“主上追来了。”
“怎么又追!”年幼的君上很想哭给那位不讲理的长姐看啊!
不是您让悦殿动了真火,主上追您做甚?与其到时候被谁弄死都不知道,还不如看在自己身边还安心!水儿腹诽着,到底没说出别走的话。县官不如现管。使者大人还想多活两年。
“知道了。”萧瑜抿了抿嘴角,“回去。”
“好。什么?”水儿诧异地看着萧瑜垂头丧气的样子。
“孤,回轩辕城。”萧瑜说,“阿瑾……不想给阿瑾添麻烦了。”
麒麟公子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萧瑜:“少主?”
“阿瑾,怕孤深入帝都,有去无回吧?世家龃龉,皇族jian诈。孤累了。”萧瑜说道,“待到太平归来日,朕为将军解战袍。堂兄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啊。可是小五……清皇真以为自己很了解世家嫡子么?”
萧铭梧没有野心吗?作为萧氏家主一脉的嫡子,五爷从来都不是屈居人下的奴才。可再多的权势、野心在碰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即使平庸,即使为奴,即使被世间抛弃,也在所不惜。萧铭梧在后来无数个孤独的岁月里静静地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会为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而这个本是他堂弟的人,又为何会这么走进他的心里?大将军直到临死前的一刻,才霍然想起:那一年,为了一块点心,两个人懵懂少年在厨房纠缠了三个时辰。而造成这个惨剧的原因,仅仅是当年二姐偷吃了本该属于萧六的点心!
“原来,是二姐牵线搭桥啊……”萧铭梧用一声长叹结束了这一生。
依然是半大青年的少主透过那扇遥远的窗口,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弟弟溘然长逝。
……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年轻而骄傲的墨家少爷并不明白自己的人生轨迹为什么会混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