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无影踪。
祁卿有过无数面,她可以为自己手下之事心急发疯,也能有嫉恶如仇的愤懑之情,还能从边缘世界踏入常世,拥有着想要亲近洛云琦的朦胧暧昧之情,但无论哪面,都比不上眼前来得真实纯粹。
她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对敌军性命视作草芥,处万人尸坑仍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她又称得上慈悲,因为无论敌我,战死的士兵她都会统一安排好好安葬;她踏着悠扬的笛声而来,和着空中猎猎作响的衣角,独立于天地。
一战罢了,祁卿将神铁骑调向皇城方向,并在此处做好安排,若是能引来些敌军自是得意,若是不得她也不强求,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交代完之后,她便骑上马转身离去了。
关礼那边她确实很担心,而皇城那边她已经通知钟坤和项霜两人接应调过去的神铁骑,再加上岭南与赣南一道的兵,想来也没什么差池,于是放心的离开了,殊不知,岭南与赣南一道的兵早在洛云黎之际就被有心人掉了包——
祁卿一路飞驰,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与关礼约定之处,又在半路中截得他所传书信,不刻便找到了他。
关礼迎上来,“将军,你来啦——”
祁卿下了马,与关礼到了一处更为隐蔽的地方才说:“我那边进展顺利,午石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关礼只好一五一十地自己这边发生的情况汇报给了祁卿。
祁卿听完心道不好,“听你这么一说,他们这边的秘密武器倒像是火铳…”这火铳只在他们征服西部蛮夷时见识过,只是当时那蛮夷所用武器他们没见过,虽说杀伤力不大但倒是个新奇的玩意儿,这才让祁卿有所留意。
“但动静这么大,肯定就不像以前挠痒痒那般,况且——”祁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她从关礼眼中看出同样的信息。
“传令下去,即刻起赶往丘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停——!我先行探路!”
“是——!”
这是有诈!
祁卿又迅速翻上马背,双腿一夹又飞驰了出去。
若是这火铳经西岐改装变得威力巨大,总不会在首战就暴露出来,而他们不惜暴露自己截住关礼,正是因为他们志不在此,而是在他们身后的丘离!
丘离是洛云黎常备军所在地,若是洛云黎和西岐的兵汇合,就等于他们直接在人数上超过了祁家军至少两倍!即使他们磨合不到位,军队战斗力低下,但加上之前出现过的火铳,即使是她,也不敢说有五成的把握能赢。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把祁老将军请进祁家祠堂…”在商回打着御驾亲征的幌子离开皇城的下一刻,洛云琦就派人将将军府护了起来,她现在只恨自己身子不争气,不能像阿卿一样带军作战,不然也不会只能坐在堂中发号施令。
“堂主,千护法刚刚醒过来了——”下人来报,一下子让洛云琦回过神来,“你将热好的饭和熬好的药备好,随我去看看她罢。”
洛云琦撑着身子站起来,这几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撑不住,再加上日夜的Cao劳,就怕还没等到守得云开见日出的那一刻,她便撒手人寰了。
待洛云琦进了千谟那屋,只见原本永远坐没坐相的女子这次倒是靠着背后的垫子坐得无比端正笔直。
屋里进了人,千谟连看都没看,只问了洛云琦两个问题。
“我还能活多久。”
“阿卿在哪?”
这两个问题都是洛云琦回答不了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千谟的床前,“别多想,医生说了,你的伤会好的,至于阿卿…商回已经离开皇城了,她们应该是快要交战了…”
“呵——”,千谟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至于阿卿那边,你也配喜欢她?还应该?”千谟说的急了似是扯到了伤口,顿时浑身疼出一身冷汗来。
洛云琦也不敢碰她,怕弄伤了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你先别急,快把药喝了。”她从下人手中接过,作势要喂千谟喝药。
那人却是手一挥将药摔到地上,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响声,“您是要干大事的人,我这等苟延残喘的人还是不劳您费心了,堂主请回吧。”
洛云琦阖了眼帘,“那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做些傻事,我命人一会儿再给你送些药来。”
说完她便逃也似的转身出了门。
她怕下一秒就在千谟面前咳出血来,她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抑制住喉头的腥甜。
若是可以选择,她宁可抛去这堂主的身份,抛去这些年来的执念,与那人并肩在战场上浴血搏杀,然而,就冲她如今残破的身子,怕是到了那人身边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儿吧。
这样一来,她只好为那人做好后备的工作,以解她一时烦忧了。
“堂主,张大人来访——”来人显然是寻找洛云琦已久,跑得气喘吁吁。
洛云琦知道那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