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与nai娘要好,自然代nai娘告诉我一些实话。却要谢谢嬷嬷!”停一停又道:“因前几日船上闷,见得圆姐儿用七色线绣出的黄莺儿颜色着实鲜艳,便同她学了针法,一时要绣着看看效果,便绣了这对鸳鸯在手帕上。昨儿进宫,随手拿了放身上。因词哥儿说借个手帕子,他还小,我只把他当个小孩子看,倒没想那么多,便借了他。谁知他拿了包个芝麻饼,又递与蒋华安放起来,我也作声不得。”
李嬷嬷见史悦不端小姐架子,倒与她掏心窝说话,便有些松动,也思着相助她谋划一二。若是史悦得个好归处,她nai娘自然跟了去,也能享一下老福。自己与她nai娘关系非浅,到时自己还在庄上的女儿女婿有个甚事,她自然晓得伸手托一把。这么想着,便低声道:“如今这手帕子既然递到蒋华安手里了,这么拿回来又甚不妥,你要是一个主意坚定的,递出去的东西就要让人好生收着。”
史悦如何不明白李嬷嬷的话,这会微红了脸,低声道:“都已经拿回来了,还怎么递出去?况且,若他不受又当如何?只怕落个没脸而已。”她本是好强的人,这会说着话,心里却凄凉一片。亲娘没了,自己想嫁个好人家,就落到要递手帕子私相授与的地步么?若蒋华安有心,这手帕子自然不会还回来,如今还回来了,还要再递一次,只怕是打自己的脸罢了!
“据我看,那蒋少将事事出色,就是碰到男女之事,实实是一只呆头鹅,这等人哪,就要人家姑娘够大胆,够主动,才能得手。”李嬷嬷阅人多矣,这会教导史悦道:“你瞧瞧将军夫人当初,还不是当街拦马,这才嫁到将军府去的么?你再瞧瞧那副将夫人,听得当初也是在贺府园子里巧遇蒋副将,不知大着胆子说了什么,后来蒋副将不是上贺府提亲了么?要我看,那蒋少将现下情窍还未开,你只要……”说着俯耳过去说了一番话。
史悦听的一张脸红如滴血,只咬着唇道:“若是不成,就怕我以后都没脸了。此事还容我再想想。”
“这会大家同住在驿馆中,早见面晚碰头,正是一个好机会。你要再想,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李嬷嬷看一眼神色犹豫的史悦,又俯过去道:“待绣品大会完成后回国,你哪里还有机会与蒋少将单独一处说话?照我说,你就大着胆儿试探一下。若是成了,回国你就等着做少将夫人,若是不成,早早息了这心思,不要再多看他一眼。”
史悦手指绞着手帕子,低着头半晌道:“这个事儿成与不成,还请嬷嬷千万不要说出去。”
“这个自然,我又不是那等嘴碎之人。”李嬷嬷应道:“这趟随行的人,除了蒋少将之外,更有好几个出色的。若是蒋少将这事儿不成,你又不挑肥拣瘦的,索性就从其它人中挑一个。我与你穿针引线,半丝儿不着迹就拴准了。胜似到时由你继母排比,也不知道落到何处!”
史悦在船上何尝没有试图刺探蒋华安的心思,只是蒋华安每每冷着脸,到底心中没把握。这会听得李嬷嬷的话,倒壮了胆儿。是呀,真要不行,就息了对蒋华安的心思,只放眼其它人,再如何比继母给自己挑的人要如意一些。之前继母家那侄儿到府,看自己那眼神儿就透着恶心,万一继母跟爹爹一个商议,问也不问自己一声,就许了那个侄儿,到时哭也没用了。不若趁着这个时候为自己谋算。这么想着,遂定定神道:“今日谢谢嬷嬷指教,将来总有报答嬷嬷的时候。”
“倒不是罕图你的报答,只因我与你nai娘情同姐妹,才大着胆儿说这些个。”李嬷嬷瞧瞧四下无人,又说了几句,这才弹弹裙子站起来,甩着步子去了。
却说蒋华安一大早起来,才用了早饭,却有北成国一位针工局的官员来商议五日后的绣品大会安排绣女出门诸事。待送了官员出去,一回房坐在椅子上看安排行程的单子,听得有人叩门,他以为是贺词等人,头也不抬道:“进来罢!”却听得对方娇滴滴喊一声安哥哥,一抬头见是史悦,淡淡道:“史姑娘有什么事么?”
“安哥哥,这手帕子我有好几条,这条既然是你用过的,不若就留给你用罢!”史悦今早花时间打扮的鲜亮,这会见蒋华安依然不怎么正眼看她,心下先有些胆怯,只是李嬷嬷的话还依然在耳,却鼓起勇气递过那条绣了鸳鸯的手帕子道:“这条绣的虽不甚好,但粗粗用着倒不坏。安哥哥若不嫌弃,以后再绣好的送过来。”
蒋华安抬眼见史悦手里拿着的正是昨儿用来包芝麻饼的手帕子,想起贺圆的神态,一下明白了,史悦当面送手帕子,倒与昨儿贺词跟她借来包芝麻饼的含意大不相同。这会半垂下眼道:“我平素却不用这个,你自己留着用吧!”
自己都到这个地步了,蒋华安居然还冷着一张脸,任由自己捏着手帕子伸在他跟前,就是不理睬。史悦这会鼓了半天的勇气全消散了,涨红着脸夺门而出。一下冲到院子中,过了穿堂,不提防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她往旁一避,脚一滑,却一跤摔坐在地下,也顾不得看人,只拿手中的帕子掩住脸,眼泪泊泊流出。
“姑娘,你摔着哪儿了?”来人却是贺城的妻舅严蒙,这回却是来游览北成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