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微颤,充满着懊悔:“师叔错了,师叔不该被仇恨蒙了心,让你白白受此冤屈!”他颤抖着抚过我的脑袋,沉痛道,“他们都疯了,天剑阁天剑阁已经完了!青峰,你别怕,师叔这就救你出去!”]
我没来得及多问,就和谢天澜一起快步离开牢狱。这死牢位处于崖壁之间,要走的话,只能御剑离开,此下外头正刮着强力的风雪,谢天澜没有迟疑,他唤出飞剑,将我一手护紧。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飞出思过峰,就已经被人发现,来者来势汹汹,各峰首徒倾出,围出的剑阵将我二人锁于范围之内。
“谢天澜,你竟敢劫狱,难不成堂堂惊鸿剑,都被这个魅妖给迷惑了么!”就看赫连江带着其他峰的长老将我们给围堵住,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谢天澜会不顾一切劫囚,故此早有预备。
谢天澜知道已经插翅难飞,仍然一力护着我,在风雪中冲他们厉声道:“你们这些人简直枉称天地正道,你们要做的事情,和你们嘴里的魔修又有什么分别!”
赫连江目一眦,恨声道:“谢天澜,要不是你愚蠢天真,三十七剑又怎么会尽数陨落!你也不是几岁的小儿了,这世道,本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各宗多少人就等着我们天剑阁凋零落魄,将我们一一瓜分。现在,你我都是砧板上的鱼肉,如今要不是浣剑真君的余威尚在,天剑阁早就被他们这些虎狼给拆食入腹!”
我不知天剑阁竟已经到了这般凄惨的局面,然而赫连江说得不错。在这天洲,说到底,哪来的正邪之分,各宗之争不亚于俗界的王朝更迭、权力争夺,千年来各个宗门明争暗斗,互相吞并势力,这才有了今日的三宗。
我都明白的道理,谢天澜不可能不知道。这不过短短数月,他的鬓边已然全白,果然那日他带着苍翠峰众弟子勇闯天门宗救我出来,必定是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谢天澜毕竟在阁中日久,其余长老都同他交好,一人不忍说:“谢长老,你只要将这魅妖交出来,今日一事权当没有发生过。”其他人也纷纷如此说道。
谢天澜的眼神却逐渐冷下,我听见他寒声一笑,那模样竟让人有些心惊:“我天剑阁,泱泱大宗,如今居然沦落到要用这等下作的手段,逼迫一个无辜小儿做人炉鼎,令父子相奸,你们就不怕举头三尺神明在看,不怕天打雷劈么!”化神期剑修的怒吼可震方圆百里,就看各峰长老脸色微变,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脸。
我却是听明白了——我只以为天剑阁诸长老是要我死,没想到,他们这帮人,比各宗众人更厚颜无耻——
他们他们居然要我做,慕无尘的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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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小儿?”赫连江丝毫不觉自己有多卑鄙,他捋着须,“一个魅妖,有何无辜?他们这些妖族,有哪个不是鲜廉寡耻,罔顾人伦。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怎可能是浣剑真君的亲子,他那母亲不知和多少男人媾和,要真是慕无尘的血脉,他当初又怎么可能亲手弑子?”
我没想到他们为了达成目的,竟然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颠倒黑白。赫连江又接着道:“谢天澜,你最好让开,你应当明白,天剑阁可以没有惊鸿剑,但绝对不能没有浣剑真君。”
谢天澜狰狞着脸:“你们以为,你们做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慕无尘清醒以后,会放过你们每个人么!”
赫连江有恃无恐:“慕无尘谢我们都来不及,有这魅妖为炉鼎,他就可以摆脱摄魂术,若不然,他不过是个被禁术反噬,彻底沦为没有理智的疯犬罢了。”
话至此,我已明了,为何天剑阁在各宗面前这般委曲求全,原来,是慕无尘出了岔子。三年前,天剑阁阁主陨落,纵观阁内上下,居然连个化神后期直臻归元的剑修都没有。各宗慑于浣剑真君的名威,还不敢贸然对天剑阁出手,可是这么多年,慕无尘几乎销声匿迹,甚至有荒唐的传言说,慕无尘也早已陨落了。
魅妖天生体质阴阳两全,足以承载精气,做人炉鼎再合适不过。和魅妖双修媾和,亦有助调和灵脉,当初贺兰芝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亦用此法为之调理,不出半年,他的灵脉就已经修复大半,一年之内便全好了。虽然这对我自己有所折损,可后来我和贺兰芝结为道侣,一同双修,互补元气,这才没有多大妨碍。靳涯抓了我以后,虽肆意采补,也怕我死在床上,故而迫我修炼魔功,吸人精气,再供他所用。
我不禁讽刺一笑——我心心念念想洗刷自己的罪名,有朝一日能回到天剑阁来。结果,对他们来说,我究竟干了什么并不重要,他们看中的,不过是我这个作为魅妖的体质。
谢天澜不肯让步,可是,他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力挡诸多出窍期以上的剑修。更何况,他那阵子为了替我疗伤,每日为我输送灵气,眼下还要护着我,难免有心无力。几百招下来,就可见胜负。
赫连江道:“谢天澜,你莫以为我等看不出来,你千方百计对这魅妖好,也是念着他身上的好处。”他轻蔑地冷哼了一声,“你一直对慕无尘心存妒忌,之所以养着这个小子,也只是想让慕无尘难堪。你说我们妄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