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强将含恨其中,当年他的父王和前任紧修王便是命丧于神族佛宗的摩诃万劫阵。
“我会的。”替玉绮罗拢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袍,轩夜无央又在床边静静坐了许久,连轩夜峥华走出内室也未有反应。
玉绮罗提醒道:“差不多这个时候,魔皇陛下应该在校场点完兵将了。”
“我本不该这个时候留你独自在魔界,”轩夜无央终究还是站起了身来,“他将你抛在这里,却从不想你要面临的处境。摩罗之神弃舍月脂而去,留她独自惶惶于夜海之畔,终日被众神耻笑凌辱,后来她不愿父神因自己受尽污名,纵身投入夜海之中,从此歌谣里再无她的名姓与身世。”
轩夜无央唯一庆幸的,是玉绮罗的身世没有多少人知晓。他更担忧的,是战事弥久,待玉绮罗显出身形,不知站在议事殿上要受尽多少鄙夷。无上城内的流言不堪,他虽与鸠云竭力压下,可还是杯水车薪。
“难怪,我当年问母后的时候,她总是那样难过,从不回答我。”
玉绮罗看着轩夜无央转身要走出内室,不过才几步便又停下来,回过头望向他:“绮罗,答应无央哥哥,每隔一段时间就写一封信来,让我知道你一切都好。”
“好”银发青年微微点头,神色淡然,似是也明了他回望这一眼中的忧虑。
待轩夜无央走后不久,玉绮罗便扶着床栏起身下了床,招来等候已久的桃蓁与姝颜为他更衣,怔怔看着不远处地毯上已经干了的药汁,半晌,对两个侍女道:“本王要去一趟藏书阁,昨日送来的文书和今日的还是如往常一样分开叠好,待本王回来之后批阅。”
“殿下可要桃蓁或者姝颜随行?”桃蓁的声音比以往小了许多。
玉绮罗本意是拒绝的,但他不过走了几步便有一股炎气涌上心脉,一时绞痛难忍,额间冷汗又冒了出来。
依旧往前走着,没有停下,玉绮罗道:“那就你同本王去,姝颜留在这里。”
闻言,桃蓁便立刻跟了上来,有些想要扶他的意思,却又看着玉绮罗抚在腹上的手,便将手收了回去。
“殿下,侍医说才一个月,还摸不出来的,要等三个月之后,才会渐渐长起来。那时候”她本来是想让玉绮罗高兴的,但说到后面又觉得不妥,便停了下来。
她家殿下是为魔皇陛下侍寝了,这个孩子也是魔皇陛下的,可近日来皇宫里四起的流言实在难以入耳,若是几月之后显了身形,真不知会传出怎样难堪的话来。
走在前方的月白身影还是如往常一样,脚步不紧不慢,走得平稳从容:“那时候摸着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了。”
“听说有的孩子很好动,有的会文静些,”桃蓁跟着走到玉绮罗旁边,发现她家殿下嘴边还有淡淡笑意,“殿下有什么非要现在去藏书阁不可?刚刚熬好的安胎药还在秋侍医那里呢”
“驰天野战事紧急,本王又要负责后方军备,不好好再看一看历来关于驰天野的记录,明日议事殿上又要听那些大臣吵了。”
“殿下,就不能好好替自己想想。明明无央殿下还有秋侍医都说了要静养一段时日才好”桃蓁小声嘀咕着,见她家殿下又要把自己留在后面了,忽然又见青年身形晃了晃,立刻提起裙子慌忙跟上去。
“殿下,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喝了药再来吧,你脸色看上去”后来,不管桃蓁如何说,玉绮罗都还是到了藏书阁,走进了浩瀚如海的一列列书架中,一看便看到了深夜。
待回去时,姝颜正一手撑在在桌边昏昏欲睡,旁边是早已凉了一碗早已凉了的汤药。
桃蓁本想劝她家殿下去休息,不想玉绮罗已经坐在了书案边,开始提笔批阅起文书来,只有端着凉了的药去御厨热一热。
这样一过便到了丑时,她才终于等到玉绮罗就寝,一想到明日又要议事,叹着气将帘幔拉下。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却听到帘帐中传来一声的压抑哀吟,似是极为痛苦。
“殿下?”
青年声音倦淡:“没事你先出去吧。”
她纵然再怎么放心不下,也不愿打扰玉绮罗休息,只有退了出去。
这一日分别之后,轩夜无央也确实在前线收到了玉绮罗写来的书信。信中都是平淡几笔代过自己一切安好,说了不少魔界内部近日的状况,问了他与鸠云如何,谈着他们家里又发生了什么,最后,是一句又一句,对有关释天帝的一切用度的叮嘱。
从元光月起,一直到静水月,整整六个月间,轩夜无央营帐的书案上堆满了玉绮罗写来的书信,他眼看着上面的笔迹逐渐不复往日的风骨瘦劲,越是到后来,便越是虚浮,虽然落笔者竭力想要定住手腕,却还是止不住乏力。可上面还是说一切无碍,只说了身子重了之后越发疲乏。
风凌霜为鸠云生下了第三个儿子,这件事令鸠云又喜又忧,喜的是家里人丁兴旺,忧的则是三子的名字还有凌霜一直想要个女儿的心愿又破灭了。
“长子叫鸠凌,次子叫鸠霜,你打算给第三个孩子取名叫什么?绮罗的信里说凌霜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