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慢慢走近的身影,与混在空气中的森林的气味,她忽然感到这一切就像在做梦般好不真实。
儘管她十分清楚,这样的老师才是自己真正认识的那位……认知的界线却随着漫长的等待逐渐模糊了。
对了,梦里的老师好像比较年轻一点,肌肤也比较光滑呢……想到这点顺势就说出口。
「啧啧,我就说妳这斯拉夫小鬼怎幺会这幺乖。竟然敢嫌我老啊?看我的玫瑰小姐固定锁!」
呜哇呜哇……脖子被勒得好痛。不过老师似乎比较有精神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打来打去,没多久就双双满头大汗地累摊在床上。身为战胜方的老师很自然的霸佔床头。
果然在为日记记仇啊──老师拨着她的头髮这幺说。她只是乖乖给老师摸着头髮。
「这次我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从现在开始,不管妳愿不愿意,我都会陪在妳身边喔。」
老师温柔地说出的这句话,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
并不是因为个人信用问题,只是很单纯的,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幺说过……在太阳映照的这个地方。
而且,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希望能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人。这样就没办法像个乖孩子,坦然接受老师给予的温暖了。
「干嘛又露出那种表情……啊,我知道了!因为太久没见面,所以超级怀念莱茵老师的优雅绽放课程!说得没错吧?说得没错吧!」
才不是这样啦──倾尽全力喊出来的声音,丝毫没有进到毛手毛脚的老师耳里。
看不见太阳的地方也就算了……要是连在太阳底下都被老师绽放,那应该会很痛很痛吧。
不过……如果对自己毛手毛脚的是那个人的话,不管是绽放还是更害羞的事情,她肯定都十分乐意。
回想着那个人温柔地抱住自己的感觉,侧着银白色头髮的女孩,露出了淡淡的笑颜。
「艾萝……」
§
她曾经认为,幸福是最令人嚮往的东西。
就像流传许久的名着故事,总有半数以上脱离不了情爱纠葛。
不论人们身处何时、何地,唯有对情慾的需求是千古不变的。
所以,打从小时候开始接受英才教育,她便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
我要的是……属于我的幸福。
嫁做人妻也好、娶妻纳妾也罢。必要时即使要她放弃现有的一切,她也会为了幸福赴汤蹈火。
幸好,这个世界对自己并不像母亲那样残忍。
比起与贵族世家交际往来,某天偶然遇见的皇家军官还比较令人感兴趣。
当然啦,将血统、名誉与财富并列首要的母亲,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与军人之流在一起。
不过,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也到了有权追求幸福的年纪。
就算弄到母女俩几近决裂……她也不曾后悔。
光是活在笼子里、和别的鸟儿套招嬉闹,根本无助于追求幸福。
抛开外在的一切、用心交流的相处,才能教导自己认清事实。
遗憾的是……也正因为自己不是头脑简单的傻瓜大小姐,才看得透自己曾经认为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天佑女王。」
早在注意到来访者的面容前,就先因为她的独特嗓音想起了愉快和不愉快的回忆。
比例是五五,相减等于零。若非正处于战时情势,自己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搭话。
她看向身着军装的短髮女子,也和对方一样抬起右手露出掌心,说了句天佑女王。
女子浅笑着放下手,擅自拉了张房里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她十指相扣在膝盖间,身体向前倾着说:
「我有点担心妳。」
「天天打电话监督我的人,用得着担心吗?」
「最近,妳回答的声音变了。」
「没这回事。」
「动摇了?」
「没这回事。」
「连三否认就是招了。」
「没这……啧!」
被那张了然于心的神情注视着,有股非常讨厌的感觉。
「认识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点习惯我还是很清楚啊。」
「……别闲扯,早点说完早点滚。」
必须儘早结束和这女人的对谈。否则再这幺下去,自己肯定会受不了。
「好,我直说。我希望妳戒除梦魇,并以代理当家身分,中止与军方的合作案。」
由高级军官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像样。她无声嗤笑。
「为什幺?」
「妳动摇了。对军方锁定的目标之一。」
噗通!
瞬间加重的心跳令她稍微睁大双眼。这个变化不光是自己,想必连对方也捕捉到了。
儘管难掩狼狈,她仍装模作样地摆起脸孔,冷冷地说:
「在梦魇中搞外遇,弄到最后抛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