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笔直地跪在殿外。
地上铺着凹凸不平的晶莹玉石,令他本就有伤的双膝刺痛不已。
然而这疼痛却是令他的眼神愈发清明。
抬头看了眼头顶缓缓飘来的几朵乌云,忽而嘴角旋开一丝浅笑。
周围时不时有小魔路过,皆是面露鄙夷,但被他往日的威严所慑,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只远远地瞧着,对着他指指点点。
失了修为,他无法听清那些小魔的话,不过想来无非就是些辱人的话语罢了。
他心如明镜,眼中无羞无恼,神色淡然,如同往日修行入定一般。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滴。
他却是恍若未觉一般,依旧跪在原地。
雨水浇在身上,鬓边的发丝被雨水淋shi,黏在脸庞。
斗篷被浸透,膝盖的伤口越发狰狞起来,满身的擦伤开始变得红肿,整个人狼狈不堪。
身上的疼痛愈发肆虐,他却仍旧是直直的跪着,只是偶尔身形微晃时,伸出一只手来支撑一下快要倒下去的身体。
正当玉清再一次用手稳住身形时,就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怎么,就跪了这么一会,玉清仙尊就受不住了,还真是娇贵呵!”
妄玉看着此刻的玉清,苍白的面色,浑身被雨水浇透,眼中有怜惜一闪而过,然而转瞬就被漠然所取代。
从日中到日落,一个刚失了修为,又受了内伤的人,能坚持了这么久已是不易,怎会娇贵。
然而玉清却是没有一句辩驳,只声音微微沙哑道:“是奴无用。”
说完这句,玉清似是再坚持不住,身子骤然倒向一边。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努力睁着眼,想透过重重水幕看清那人眼中的神情,却终是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玉清是被身上突然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生生唤醒的。
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片Yin暗,有些混沌的脑袋难得微微愣怔。
紧接着,伴随着鞭子的破空声,背上传来了一阵刺痛。
“醒了就别发愣,给我跪好!”
冷冷的声音传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还好好地套着那件斗篷。
稍稍松了口气,将身上的斗篷拢好。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没有窗户的Yin暗屋内,一名玄衣女子坐在他面前,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深色衣衫的女子。
屋内光线昏暗,他又失了修为,看不清那两名女子的面容,只感觉到她们身上皆有浓郁的魔气。?
想站起,奈何全身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后背,四肢酸软无力,摇摇晃晃地站起后又跌到了地上。
两名女子倒是没有再催促,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重重跌回地上。
“唔。”
身子跌回地上,不可避免地再次蹭出了伤口,还拉扯到了后背的伤,他发出了短促的痛呼声,下一刻,便紧紧咬住了下唇。
他只能勉强用手撑起身子,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缓了缓,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们,是谁?意欲何为?”
面前的玄衣女子起身,走上前,冷冷地俯视着他:“我乃魔王座下护法木香。”
因为离得近了,玉清认出,这女子正是当时在魔王身边的那人。
那么说
“是主人让你来的?”
玉清的面色平静,浅褐色的眼眸看向木香,目光清澈且明亮,如皎皎明月,仿佛世间一切的尘埃都落不进他的眼。
被那样通透的目光看着,木香忽然觉得自己很脏,心中不受控制地涌出了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感。
然而下一刻,木香便缓过神来,面上依旧冷酷如冰,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陌尘身后站着的女子。
那女子在陌尘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点头,木香便又将视线转回玉清。
“正是。”
玉清轻轻吐出一口气,似认命又似遗憾,努力撑着身子跪好,微微垂下头,低声开口:“恭请大人训诫。”
木香看着陌尘谦顺的动作神态,眼中有些许疑惑。
身为仙界至尊,为何会对奴隶的言行如此熟悉?
莫不是这所谓的仙尊,实际上骨子里是个喜欢被虐的贱骨头。
想到此,木香眸中满是轻蔑。
冷哼一声,厉声道:“主上认为你粗陋无礼,不堪用作娼奴,便让你从下奴做起,好好学学如何为奴。”
“那,敢问大人,”玉清抬起头,看向木香,开口问道:“下奴何时可以再见到主人?”
“主上也是你这等卑贱之人配见的?”
木香眼眸微眯:“以后,你最好乖乖地服从管教,若是胆敢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你绝对会后悔自己还活着!”
玉清垂下眸子,深深俯下身,竭力表现出更加顺从的姿态,谦恭回道:“是,奴定当好好服从管教,绝不敢有不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