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真吾说得很真,但兰生很难尽信。小鱼若是太子的女儿,余家父子必定千藏万藏,这人从哪儿打听到的呢?不过,当务之急,先引霍国霍晋来解链子,她的计划才可行。
lì yòng自己的风能,也许比三对三的法子既快准又省力。倒不是她没想到,而是还不想展露人前。
“也得解开我女儿脚上的链子。”她在伊婷手心比划完毕,直起身往桐真吾走去,“不然我女儿不舒服,你和我就不用接着谈了。”
“我以为夫人已经拿定了主意。”桐真吾神色如常,语气如常。
“因为你刚才说一人担责,绝不牵扯出我母女二人。我想了想,如果你言出必行,我也不必钻牛角尖,有商量的余地。”兰生停住,似乎打量香案,其实与桐真吾不过一跃之距,“这碟中是那个小姑娘的血么?”
金碟之内的鲜红水面原来冒着无数细小的泡,泡裂一层,水浅一层。看到异象,心惊眼不惊。
“正是。”听到可以商量,桐真吾的眸光反而沉了沉。
“你本dǎ suàn 让我如何做?”碟子很浅,血量不多,只是一直这么维持着,也可怜了小鱼。
“请夫人教我画东海镇魂符。”对话终于顺利起来,桐真吾的表情却越发深不可测。
“镇魂符?”兰生这才察觉,从开始到现在,桐真吾反复提及镇太子魂,而非取太子命。“你不是想杀太子么?”
桐真吾道,“东海此秘术可将人的魂魄约束于体内某处,无法再控制身体和思想,如活死人一般,要是镇久了,人还是会死,不过死得慢些。”随即面露笑意,“夫人是东海传人,没道理不知道,却是考考在下?”
大巫手册当然没有记载秘术一类。兰生只凭字面去想而已。听桐真吾解释的和自己所想得差不多,但收尾那句话里似有质疑,轻描淡写回答,“并非考你。而是奇怪你舍近求远。那么难的骨rou血和生辰八字都拿到了手。却不直接为你妻儿报仇雪恨,还搞劳心劳力的长期抗战。”
“夫人生活优越,不知恨到极点的那种感受。我可不想太子死得太tòng kuài 。”桐真吾的那丝笑意还在,却令人不禁寒栗。
“这声优越好不刺耳。”兰生冷笑。
桐真吾不以为意,“东海传人嫁了皇族唯一重用和信任的能派明月流,在帝都风光当着贵妇们,连东海巫族也因此被皇帝照顾到了,难道不是优越?”
有关能族东海这些事,她是外面人,知道得很少,还几乎都是道听途说没,不过如果东海巫族真过得那么滋润,她娘这些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只看别家笑,不知别家泪。我要过得那么好,这会儿就不是自己来这儿,而是禀了官府,女儿照样救得出,还将你们全捉起来送给太子砍头去。”兰生对小鱼勾了勾指,又对桐真吾道,“教你画符之前,先让我摸摸小丫头的骨吧。既是秘术,一点偏差也不能有。还有,到底给不给我女儿解链子?不解也是不教的。”
算命大师也好,巫婆大神爷好,谁不会装混?记得葛婆婆一上来就对她这么做,那时吓得她以为自己魂都要飞出去了。
桐真吾点头,“阿刚,你为南月小姐打开锁链。阿晋,带小丫头过来。”
动了。兰生沉眼,目光随一高一矮的身影动,好像拧螺三角尺在画板上滑动,jiǎo bù 悄移,心里就有了Jing准的计算。伊婷搞定霍国,而霍晋带小鱼过来时,她会处于最佳wèi zhì ,先定火童,再定姓桐的,以最快速度。就算桐真吾fǎn yīng 不慢,她近距离运风,没人能看出异常。
想得很好,算得到位,信心足够,行动力也足够,袖中双手各捏一张符,迫使自己专注,别去想这些定啊神啊的符不可靠,眼看着霍晋到了身前,她抬起左手——拍!
正中额头!
但霍晋的脸活泛得像猴子,各种作怪,身体扭动似麻花,连脚趾头都没定住一根。她就说不靠谱吧,兰生朝天翻眼,却毫不犹豫,一个漂亮的转身蹬跃,向桐真吾面门拍去,
也中!却是桐真吾放水。
他一动不动,面上却泛起了笑,“你不是东海夫人。”
那边伊婷啊啊大叫。霍国抓住了她的腕子,没收她手中的符纸。这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jié shù 了战斗。
“才看出来?”兰生收回视线,抿唇微翘嘴角,nǎo dài 却开转,想别的法子。
“你说解开那位的链子就能接着谈时,我开始怀疑了。毕竟,我是zhǔn bèi 好东海夫人坚决不hé zuò ,最后要借药物控制意识才能达到我的目的。你答应得太快,且一而再,再而三说到链子,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有企图。而你对镇魂符显然不通,虽然解释得相当巧妙,不过掩饰jiù shì 掩饰,如同你的扮妆。女儿有难,当娘的哭还不及,怎会有心思涂脂抹粉?”桐真吾眼力好,戒心强,兰生站近后,他渐渐察觉不对。
“既然早有觉悟,一开始用药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