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着韩非,看来并没有任何异色,心中也安定了,道:“公子,睡醒了就出去吃东西吧,总这样躺着不好。”又试探性地说道:“昨夜公子醉了酒,睡得可不安分了,又是踢被子又是翻腾的。”
韩非被他这样一讲,又联想到梦里发生的事,心里更觉尴尬,摇头失笑道:“还好今天是休沐日。”
虽然心中尴尬万分,但是韩非面上却不露山水,“你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
谭鲁放心的退出了房间,韩非掀开被褥,准备穿上鞋去换身衣服,可向来观察力过人的他,却不由得怔住,一双桃花美目满是震惊之色。这!这究竟是什么?
☆、第五十六章
黑色的泥迹醒目地印在了白皙的足底,韩非怔怔的盯着这些泥痕,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泥痕颜色偏黑,且夹带些许砂砾,而梓山有湖,因此土质shi润,颜色偏棕,这绝对不是梓山的泥土!
韩非额上冒出了点点冷汗,像是玉盘上挂着的露珠,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若不是梓山的泥土,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昨夜自己真的离开过梓山!昨夜的那场梦或许也不是梦!那就是说,昨夜自己真的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一夜春宵?自己梦里的面具男子是真正存在的吗?
韩非失力般的扶住床栏,这个推测太过惊悚!目光变得有些狠厉,聪慧的大脑正在争分夺秒地组合着所有信息。谭鲁说自己昨晚睡得不安稳,难道他是在说谎?可他从小照顾自己长大,是娘亲的心腹,为什么要骗自己?他是在为那个白衣人掩饰?若那个白衣人确有其人,那他又是谁?谭鲁又为何要为他掩饰?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无数的困惑像汹涌的chao水,一下子淹没了韩非。
谭鲁见韩非半天还不出来,又去叩响了他的房门,“公子再不出来,菜要凉了。”
听到谭鲁的呼喊,沉浸于思索中的韩非猛地被吓了一跳,随口一答,“好,我马上就来。”现在听到谭鲁的声音,韩非竟不自觉后背发凉。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随便将自己收拾了一下,也没有束发,韩非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了饭厅,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炎郁。
“炎药师为何在此?”
炎郁朝韩非笑了笑,行了一礼,回答道:“老谭说公子醉酒,怕您身子又不好了,所以就让我来给您把把脉。”
韩非点点头,道:“我没事,不用劳烦炎药师了。”
谭鲁此时正好端着糖醋鱼从厨房里出来,对着韩非温和一笑,像一个长辈对着自家孩童一般,“刚刚钓起来的鱼!公子可要好好尝尝!”
“好。”韩非漫不经心地答道,手里拿着玉箸,流连于一桌Jing致的菜肴,却无所适从。不经意一般,瞥过他们两人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对我笑?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在这世上踽踽而行,可这面具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韩非的思绪,韩非猛地惊醒,轻蹙眉心,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谭鲁起身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人,却让谭鲁一下子傻了眼,怔怔盯着来人——李忠贤?他来此作甚?
“李公公?”韩非心中困惑,问道:“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李忠贤朝韩非微微一拱手,朝屋内环顾一周,笑道:“陛下有要事交待。”
这种时候?要事?韩非自然是懂他的意思了,韩非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请移步书房。”
李忠贤跟着韩非穿过芳草处处的长廊,来到了书房,韩非回头,问道:“陛下究竟有何要事?”
李忠贤恭敬地回答道:“大人素来机敏过人、明察秋毫,所以陛下想让司寇大人亲自确认。”说罢,又将皇帝的亲笔密函交给了韩非。
韩非打开密函,速速扫过一眼,原来想让我做的就是这件事?将密函收好,对李忠贤道:“请公公回禀陛下,韩非即刻秘密出发。”
韩非心中忍不住哂笑道:这皇帝竟如此多疑,竟然连庞遂这等忠臣都信不过。让庞遂杀嬴政,又怕嬴政耍花招,还要让我亲自确认。不过也对,这种丑事,自然办的越干净利落越好。
李忠贤又嘱咐道:“此事事关重大,陛下说唯有大人做得。”
“因为我是瑾王看重的人?”韩非微微一笑问道。
李忠贤笑了笑,“陛下曾言,司寇大人才惊绝艳,殿下又慧眼识珠,他日必定可以辅佐我们殿下成就一番大业。”
韩非点点头,笑道:“韩非不会让陛下和王爷失望的。” 因为我“忠于”嬴昊才有如今的地位吗?他这是在告诉我,所有恩宠皆因嬴昊。
韩非垂下浓密的眼睫,浅浅一笑,不过,反正无论这件事如何发展,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交代完诸事后,李忠贤不敢停留半刻,当即就要返回宫中。
“公公留步。”韩非突然叫住了李忠贤。
“大人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