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食不知味地吃完了点心,还有些怔愣。短时间内惟妙惟肖地模仿另一人对她来说难度有些大,压力都写在了脸上。
深蓝的桌面上乱七八糟地摊着纸质材料,上面用各种颜色的记号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随手翻看着这些材料,关切道:“熟悉得如何了?”
深蓝的声音里不复往日的笑意,她有气无力地说:“资料有限,我还把握不住的深层性格。”
点点头:“如果他能被人轻易看透,也就不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了。”
深蓝附和,欲言又止。她张了张嘴,又深吸一口气,才说:“也许你可以跟我讲讲他。”
放下手上的资料,坐到深蓝旁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却不再干燥镇定,而是有些冰冷。深蓝受惊般迅速抽回手,往边上挪了挪。
不明所以,道:“语言无法准确描摹另一个人,你直接通过Jing神接触看我的记忆更有效率。”
“我”深蓝内心酸涩,苦笑着拒绝,“不,这太亲密了。”
“我不介意。”
深蓝摇了摇头,表情哀愁:“我介意。”
诧异:“为什么?”
深蓝明白,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正事,她必须给出合理解释。而她只会实话实说。“我我还有些不好的情绪没有处理,在与你已有Jing神链接的情况下,贸然加深Jing神接触,共情会给你造成不好的情感体验。”
“你怎么了?”关心道。
深蓝闭了闭眼,叹息道:“一点私人情绪。”
皱眉:“你要明白,恐怖袭击预警这事上,时间就是生命。你我都要以大局为重,我不在意所谓的不良情感体验,即便我知道你的一些私事,我也不会乱嚼舌根,这你完全可以放心。”
深蓝依旧闭着眼睛,眼泪沾shi了睫毛根部。的态度越公事公办,她越压不住心底的那股情绪。她讨厌处理不好情绪的自己,自己总是这样,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可以一个人扛过来,可在意的人一句不经意的关心,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深蓝的rou眼看不见,泪腺却工作正常。她怕一睁眼眼泪就会掉出来,只好哽咽着说:“可是这点私事与你有关,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内心究竟有多难受。”
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深蓝哭。还是因为他。
在他的印象里,深蓝永远顾全大局,永远镇定稳重,永远比别人更坚强。
“你在介意我和艾玛?”想起了那天Jing神海里飘落的细雨,从那天之后,深蓝就有意躲着他,即使工作中的交流还是那些话,但他能在Jing神世界里感受到她的退却。
她有意疏远他。
深蓝粗鲁地抹掉脸上的泪珠,睁眼坚定地凝视他:“是的。但我在错误的时机自作多情,有了错误的期待,我会尽快纠正这个错误。”深蓝的话里鼻音越来越重,泪珠又砸了下来,“艾玛刻意让我看见你们亲密的一幕,挑衅我的本能。你知道,每个都本能地想要主宰自己的,绝不容忍他沾染上别人的气味。但无论我有多难受,都绝不会试图控制你,永远不。我只需要一点时间去消解这种情绪,我会尽快恢复成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
“你在期待什么?”没有接深蓝的话头,直接问道。
深蓝没有回答,她主动靠回身边,握住他的手,向他展现了她Jing神世界里的一个角落。
花海枯萎,无尽深渊——仅仅惊鸿一瞥。
深蓝继续道:“你不需要理解Jing神图景的象征意义,但你所看见的深渊,都是艾玛留给我的心魔。在我调整好情绪前,我很难保证自己与你Jing神接触不会出现意外。”
沉默,用力握了握深蓝冰凉的手,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试图鼓励另一个人一样。他知道深蓝没有解释她的真实情绪,但他再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他站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留下深蓝一人垂泪。
深知时间不等人,从深蓝那里问不出答案,不代表从别人那里问不出。
——沈曼宁。
他一从深蓝那离开就立即去心理咨询室约见沈曼宁。沈曼宁诧异地接待了这位军衔最高的访客。她为长官倒了杯红茶,从容地坐在对面。
“请问我有什么能帮您的?”
喝了口茶,以手支额斜倚在沙发上,说:“我不是来找你咨询的,我有几个私人问题想问你。”
“哦?”沈曼宁饶有趣味地挑挑眉,“请问。”
“你认为,一个的本能被挑衅,会导致她情绪失控吗?”
“哪种本能?”
“对自己的占有欲。”
“能否提供具体情境?”沈曼宁想了想,又说:“如果是深蓝,不至于情绪失控。”
哼笑一声:“我可没说是谁。”
沈曼宁也笑了:“以我对舰长的认识,舰长从不以性别特征定义一个人。值得您大费周章去分析的,只可能是您自己的。”
收起笑意,默认了她的猜测。他说:“你既然对深蓝的Jing神稳定性如此自信,那你认为,她的本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