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杀阡陌处出来,花千骨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抚琴的声音,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而超脱,不由叫人心生向往。
云宫里有谁会有这个闲情逸致抚琴?不对,是除了白子画谁还会抚琴?
白子画现在应该没这个心情抚琴,再者他的琴声一贯内敛,不可能这么洒脱。
难道说竹染还真的带回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花千骨思考着,循着琴声过去。
她曾说过要竹染去抢些俊男美女,但修仙界还真的很难没有俊男美女,但也不可能都抢回来,云宫装不下,花千骨也嫌烦。
后来就随口来一句不比白子画和杀阡陌的就行了。
她当时想的是这种人要么不是和白子画身份贵重要么就不知道是躲在哪个角落,不好找又麻烦,人数肯定少,正好折腾一下竹染。省的他闲的没事老是插手她的事。
她边走边思考,难道他还真带来了什么比的过白子画和杀阡陌一般的人物?
一般人可弹不出这样潇洒的琴声。
出于一种审视的心情,她循着琴音找到了坐在桃花树下的弹琴的男人。
看到那个男人,她挑了挑眉,这背影,这身姿,完全可以冒充白子画。
她蓦地有些烦躁之意,又有些觉得可笑。
这是觉得她得不到,所以送个假的给她安慰?
不过,若之前她仍有怀疑,此刻却也肯定了。心头嗤笑的想起小说中那些争宠的手段,不由感叹有些东西不管天上人间都一样。
真想恶趣味的转身离去让他尴尬死。
不过算了,这好歹是她见过的第一个这么用手段的,感觉还是蛮新奇的,还有种自己是抢手货的受宠若惊的感觉,嗯,就不戳他面子了。
看了看周围,她停驻在树上,那些小说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树上欣赏树下弹琴,周围飘着花瓣,才能称上美景。人家都给她准备花瓣和琴声了,她当然也得配合些。
她靠着树休憩,闭着眼享受这美妙的琴音。长长的衣袂顺着树干垂下,飞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
男子终于弹完一曲,收琴起身,回头就看见了散落在地上的飘带。抬起头,花千骨正好因为一曲终了低头看他。
男人眼中闪过惊讶,花千骨眼中正欲闪过的嘲讽也在看见男人的脸以后也愣了。
墨发垂荡,眉目清雅,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见过白子画和杀阡陌,花千骨一直以为世间没有什么人能让她再看愣了,可是这男人、这男人
他长的确实好看,但问题也不是他好看,问题是他长的和白子画很相似!
这就很有问题了!
她从未听说过仙界有什么人长的和白子画一样,而且不同于白子画的冷漠高高在上,他身上气质温柔如水又洒脱自在,看着比白子画更容易接近。
“你是谁?”男子开口问她,声音像是月夜下古琴的空鸣,温和又带几分淡漠。
“你又是谁?”花千骨想着小说的情节,目露惊艳的问。忍下内心生出几分不耐。
这男人当她蠢的么?
云宫之中,有谁闲来无事坐在树上听他弹琴?再者,早在一年前她成神以后,这仙界还有谁不知她的模样?
若她有所掩饰也就罢了,没掩饰还这般,着实给人虚伪的印象。
莫名想起和杀阡陌的初见,他直言不讳她的身份,坦率的很。
不过罢了,这些仙人都不爱坦率,他们都爱明知故问。
她内心笑着,面上不显,行啊,不就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套路吗?既然他都这么卖力演了,她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他既然想当傻子,那她就陪他。
大家一起当傻子呗!
那男子笑了,满树的桃花都跟着灿烂起来,她眼前又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粉色。
“我叫墨冰仙。”
他看着她满是关怀:“别在树上坐着了,小心摔下来,不嫌弃的话下来坐坐如何?”
原来仙人还能从树下摔下去,受教了。花千骨默默的想,从树下飘下去落到地上坐在案边。那男子把琴放在一边,把她面前的杯子斟满。
她看着男人,低眉道谢:“谢谢。”
那男人又笑了起来:“这是‘醉人间’,有酒的香气,但却是茶,但是不会醉人,只会醉心。”
听着就觉得意味不明啊
她默默的继续想着,拿起杯子浅尝一口,的确不是酒,却比茶更芳香,比酒更醉人。
这茶惊艳了她,似酒是茶的茶,实在是挺有趣的。
花千骨抬头看着他,墨冰仙,果然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骨子里又渗着丝丝凉意。
人符其态。
不过看他这样装傻,骨子里大约也是个和白子画一样虚伪的人。
“你也是被竹染抓来的吧!”
墨冰仙不置可否的淡然品茶:“他哪有这等能耐,他只会拿蜀山一派要挟我。”
哦,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