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直使得自己花容凌乱,像极了一朵被揉皱了、几乎快要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杜鹃。
她语带哭腔地嘶声道:“请逍遥王爷自重!奴婢与王爷自一开始便是君子之交,断无非分之想!——奴婢是问心无愧的!——”
“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闻言,萧玄芝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只见她叹息一声,徐徐地放开了手,只眼神放空地痴痴说道,“呵……秋雨姐姐,你是问心无愧的,可我,却是问心有愧的呢……”
秋雨浑身颤抖地踉跄退后了两步,而她的目光,却如凝了一汪秋水似的,清浅、温和。
她只在那里柔柔地看着萧玄芝,却不说话。
萧玄芝与她对望一眼,旋即别开视线,强扯起一抹笑意,惨然笑道:“秋雨姐姐,你、你别用这般腻死人的眼神看我……我扛不住的……你若再这般模样地盯着我看,那我浑身的骨头便都要被你给盯得酥成渣了……”
秋雨掩唇一笑,微微垂眸,依然没有说话。
萧玄芝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借以平复心绪。
良久,才缓声说道:“秋雨姐姐,方才……是我一时头脑发昏,唐突了你。实在……对不住。呵……我也不奢求你能够宽恕于我了……
你若是气急了捶我两下,我倒还会觉得开心呢。只怕……只怕你如今已是连一指头都不稀得碰我了……
罢了……反正我以后也没脸再见你了。……秋雨姐姐,实不相瞒,这最不该有非分之想的那人,应当是我才对。
我……我却有何资格痴心妄想呢?……我是甚模样的人,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
真是教那猪油给蒙了心了,明知道自己甚么都给不了你,却还要跑到你的跟前儿来恬不知耻……呵、秋雨姐姐,这不瞒你说啊,其实……其实我是……”
但闻在那萧玄芝的“女子”二字尚未脱口之时,秋雨却叹息一声,目光迷离地迎着萧玄芝的视线,神色滞然地顿声说道:“不瞒王爷……其实奴婢……不、其实我,也是稍觉得有些问心有愧的呢……”
萧玄芝不禁心中一喜,上前两步握住秋雨的手,展颜笑道:“你我既然两情相悦、彼此倾心,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秋雨姐姐,你且放心嫁我便是,到时候,我便将你带回封地,此生只许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忠贞!——”
秋雨叹息一声,微微低眉。
良久,方才有些颤抖地紧咬着下唇,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不可以……”
萧玄芝紧拧着眉,不解道:“作甚却不可以?!——”
秋雨眼神似是有些空洞地直望着萧玄芝,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只因我是当今皇后,慕氏。”
闻言,萧玄芝不禁眼前一黑,嗡地一下炸了头皮。
只见她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将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秋雨姐姐,讷然说道:“皇……皇后……慕氏?!……”
秋雨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了一个小水囊,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小毛巾,往那上面倒了些水。
然后,她便低下头去,一点一点地擦去了左半边脸上的那块“胎记”,和面上那略显厚重的妆容。
萧玄芝看得满脸冷汗,直在那里痒痒得难受,也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来,惶恐不安地一下一下地将脸擦着。
萧玄芝满面惶恐、满心纠结,牙齿打架地颤声说道:“你……不是!那个、咳……皇、皇嫂您……您老人家……今日便是来与我……那个……与、与臣弟表明身份的……罢?……”
若不然,那为何出门还多带了个小水囊和毛巾呢。
想必……她定然是有备而来的。
而且,她萧玄芝的心思,也已被那人给在不知何时将之捉摸到了。
“正是如此。”
秋雨……不、慕皇后继续低着头在那里擦拭着面上的妆容,却不去看那萧玄芝一眼。
好在她没有去看那萧玄芝一眼。
若是看了,她便真真儿地是要给那人吓死了。
萧玄芝往常有个毛病,在她一害怕、一紧张的时候,她的手上便会不自觉地加重力道,而且,她皮糙rou厚的,竟还似是对此无所知觉。
也或许,是被吓得浑身发麻,恍惚中失去了知觉罢。
她只觉得自己满头满脸地都在那里出着虚汗,怎么擦也擦不完。
结果,这三擦两擦地,竟是不觉景儿地,将她脸上的妆都给擦掉了。
稍带着,她上嘴唇上粘着的那一撇小胡子,也已不知在何时,便被她给擦得不知掉到地上的哪个树叶缝隙、犄角旮旯里去了。
她还在那里擦着。
无所知觉、满心尴尬地擦着……
萧玄芝这边厢还在那里战战兢兢地擦着虚汗呢,而她慕皇后那边厢,却是已经收拾完了自己脸上的妆容。
收拾完了自己脸上的妆容以后,那慕皇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