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一切上学和上班的活动都被人民们自发地停止了下来。
逃。肯定要逃。
如果真按辛宗主和魏主席说的那样,洪灾来势汹汹,那谁又敢保证,国家这半年加固的那些大堤,真的就能成功抵挡住肆意奔腾、咆哮着的江水呢?
不逃,等着他们的只能是死亡。
可是逃的话,他们又该逃到哪里呢?是逃离到远一些的城市、但仍旧处于华夏,还是干脆逃到国外、直接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呢?
纠结着这个问题的,只能是生活处于中上层的人们。因为普通和低端人民,是负担不起全家逃亡到国外的生活开支的。
让魏正国担心的,同样也是那些地区里的中上层的人们会打量逃亡到国外,使得纳税大户和中坚人大量从华夏流失。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事,反而是那些生活在中上层的人们最先开始行动起来,一下都没有犹豫地就购买起了通往华夏其余城市的机票和火车票。
刚开始时,魏正国还没想到为什么,但到了后面,他才想明白一点。华夏光是有了辛玉衍和凌云宗,就比国外有了太多太多的优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没有谁会乐意丢掉这点可以率先接触到凌云宗、进入凌云宗的优势。
这么想着,魏正国放心了些,再一次庆幸起了自己和辛玉衍维持住了合作伙伴的关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放心太久,随之而来的,又有一个新的问题,重新摆到了他的面前——
那些被预言了洪灾波及范围的人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逃的。可是,且不说是那么多个城市加在一起,光是一个城市数千万的人口加在一起,那也绝对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目。
普通一个火车站,每天的人流量绝不会超过十万。就算是一个城市有四个火车站,那加起来,一个月也都还不到一千万人。
也即是说,除了那些能够抢到离开的票的幸运儿和家里早就买了汽车的家庭以外,在火车票、机票、汽车票等所有离开的名额每天都被抢售一空的情况下,每一个城市,都极有可能还有数百万、数千万的人要在原地等死。
是的,数百、数千万。
当今华夏人口十数亿,早已不是1931年只有七八亿人口的华夏可以比拟的。如果这场灾难没能躲过,华夏的死伤人数,只会比1931年更多得多。
于是,在尝试了所有可能性,甚至于国家调派了更多的飞机航班,增加了无数节火车车厢的情况下,那些被留在原地、仍旧没能抢到离开车票的人们,渐渐陷入了绝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时间早就进入到了六月。辛玉衍预言的洪灾,将在明天、后天、或者不知道哪一天的时候来临,他们这些被滞留在了被预言了要淹没的地区的人,生命宛如进入了倒计时,只能静等着时间的收割。
所以……为什么要预言这么一场灾难呢?反正都是要死的……大家一块死不好吗?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呢?既然要告诉他们,为什么又不能提早告诉他们呢?这一个月,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觉也没有好好睡……
售票大厅里,售票人员“这一班列车车票售罄”的声音响起以后,明明大厅里人chao拥挤着,一个挨着一个,此时却诡异的沉默着。
售票人员也是。
唯一一个真正的售票人员。
其他的那些售票人员早就跑了。工作哪有命重要?他们私底下搞了点小动作,把自己和自己家人的票给偷偷弄齐了,就抛下工作逃命去了。
原本,他也想逃的。但最终,看着这些拥挤在售票大厅的、满头大汗,拼命地为着那一点生机努力着的人们,他焦灼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火车仍然是需要售票的。因为每一节车厢,都有它固定的承载重量,一旦超过了那个承载重量,还不等洪灾到来,那辆火车就要发生意外了。
既然需要售票,那么,售票人员则是必不可少的。苏展不知道飞机场和大巴站里的情况是否和这里一样,售票员都跑光了,由华夏派遣来的军人们担当起了售票员的任务。他只知道,在这座城市的火车北站里,非军人售票人员,只剩下了他一个。
在售票车窗里、那零星几个穿着深绿色军装的人里,他穿着黑色的制服,格外的显眼。
从前,苏展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有善心的人。他自己都过着苦不堪言的狗日子,哪来那么多善心去帮助别人?
但这一次,他是自己只愿留下来的。
因为在这每天都有无数家庭来来往往的家庭里,他从没像这一个月见到那些家庭那样震撼。几乎每个人都是红肿着眼睛的,买不了全家的票?也行,少要一张,我不逃了,给我家人们逃走吧。
在那一下,他忽然在想,是不是他留下来的话,就能多售出一张票,多让一个人逃命呢?军人们绝大多数的人数都要看顾着那些江河,做好充足的准备,派遣到售票的士兵,是极少极少的。就那一下,他忽然就动了要留下的念头。
他觉着,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