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笑,道:“我想啊,您说忠国公老太君这么不忘本,陛下您是不是等寿宴那一日去看看她以示嘉奖?”
皇帝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丫头是想他去看她的谐趣戏,偏偏不直说,绕了个大弯子。
他故意道:“你看见这堆奏折了吗?朕每天要批阅这么多,哪来的时间去宫外消遣?”
江月儿见他说得有板有眼,顿时急了:“别啊!您不是早就想看咱们的谐趣戏了吗?忠国公那天请我们唱堂会,您那天去不也能看了吗?”
江月儿说得没错,宫里最近没有大宴,皇帝无缘无故地传个戏班子进宫也有点不太像话,是以,皇帝虽然对好奇已久,但他其实还没看过呢。
但她心里转了几个心眼,皇帝一看便知,呷了口茶,老神在在道:“直说吧,你那天是不是还想干点别的事?”
江月儿:“……”怎么她认识的人都那么聪明?不管什么事还不等她做,就被他们猜了个全中,这样一来,还让不让她这个普通人活了?!
她只好老实问道:“我就想问问,那天梁王会不会去忠国公府?”
皇帝小吃了一惊:“你是想找梁王的麻烦啊?”这丫头胆子不会变这么大了?
两人私底下说话一向直接,江月儿想想,自己做的事的确需要他的支持,也不藏着了:“哪有?梁王这么厉害,我又没活够,去找他的麻烦。我就是想,万一那天他也去忠国公府,我找个机会跟他认真说说,以后别再没事跟我们家过不去了,不然,把我惹急了——”
“把你惹急了怎么?”
江月儿一挥手,道:“我还没想好呢。老爷,您要不就大发慈悲,跟我娘说个情,让我也跟进忠国公府吧?我保证不惹事。”
皇帝一听,这里头有热闹可看啊!她还保证不惹事,她明明就是冲着惹事去的!
皇帝原本五分的兴致当即提高到了八分,终于开了尊口:“行,那天我让福寿来接你。”那天有他在,梁王想来也不敢放肆。
难怪说这丫头一个劲劝他去呢,原来她不止想让他为尹家班保驾护航,更主要是为她个小丫头壮胆啊!
谁知,江月儿却道:“不用,我只要跟尹家班的人一道见老太君就是了。不是说大户人家有规矩,要是哪家堂会唱得好,戏唱完后,主人家还会见一见吗?”
皇帝道:“那是唱得好才有这待遇。”
江月儿自信满满:“那我们尹家班肯定唱得好!”
皇帝失笑:“好,那那天我就去看看,你到底在唱哪出戏!”
…………
转眼又是十来天过去,四月十二,忠国公府老太君大寿
天还没亮,江月儿就跟着尹家班的人排着队等着进府。
她的身边,是脸板得跟黑面神有得一比的阿青。
江月儿赔着笑:“阿青姐,你让让,我快被你挤出去了。”
阿青板着脸,往旁边站了站,还从牙缝里警告:“月姐儿你千万别惹事,不然,娘子可跟我说了,我能直接揍你的!”
她说着话,还威慑般地举起了她那厚实的手掌。
江月儿:“……”这就是她请卫老爷帮忙的下场,要不是顾忌到体面,杜氏恨不得今天到忠国公府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阿青。
她好声央求道:“阿青姐,这是在外面,你给我个面子吧。”
阿青哼一声,没吱声。
阿青跟江家是从寒微时来的,江家人待她一向跟待其他仆人不一样。在江月儿面前,她也很有几分体面。
也因此,杜氏才会派阿青来监督她。
“不得喧哗!”前面,忠国公府的管事大声喝道。
拜他那一嗓子所赐,江月儿的耳根子总算得着了清静。
因为要进忠国公府演戏,几个侍卫都不能带刀进府,现在,江月儿就站在戏班子人中间,两个侍卫侨装着在她左右,看着队伍缓慢挪动。
她提防着阿青突然说话让她没面子,没注意到,在她的身后,有几道鬼祟的身影。
忠国公府是御赐府邸,今天来贺寿的演出人员全部从后门进入。
江月儿和尹家班被带到了一座水台下面的围幕上,老太君看来对他们的戏还挺期待,把他们专门安排在了压轴。
闹哄哄地在后台等了一个多时辰,“皇上驾到”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江月儿在后台松了口气:总算老爷没有食言,否则的话,她都不知道今天的戏该不该再唱下去了。
她深呼吸几口气,紧张得浑身直冒汗。
直到前台一声通传,几个佃户开始绕场,尹家班的终于开演了!
因为是贺寿,他们一个节目都有大半个时辰,不可能在寿宴上只唱一个节目,江月儿就跟尹班主商量,添减了几个情节,把节目缩到了一刻钟的时间。
她站在后台,满意地听到,从吝啬鬼上台开始,前面的笑声就没断过,即使她新加上的那一段也没让人感觉突兀,她甚至听到,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