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恍然大悟,一副很懂行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得夹起尾巴做人一段时间了。”,夏妩叹了口气,颇为不情愿。
沈清远的脾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里温温润润,当的上一句君子如玉。
当初苏家和苏落雪那样落他面子,他都不计较。就算之后他官拜宰相,也只是按规矩来罚的,一点儿私情也不掺和。
可是越是温和的人,发起火来便越是难以安抚。
夏妩的感觉倒是没错,沈清远现在的确实心情不太好。
只不过原因和她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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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妩感觉现在与沈清远相处有些尴尬。
毕竟今天早上是她先挑的事儿,明明一开始就是她欺负沈清远那柔弱书生,但是最近被欺负哭了的竟然是自己……
而且夏妩觉得很丢脸,一想起来今天早上在床上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就觉得丢脸。
早上沈清远哄完她就起床去做饭了。据他说是因为两人刚刚新婚的原因,就把书院的活儿给辞了,先在家陪夏妩一段时间。
夏妩根据系统给出的信息猜测,大概沈清远在家陪她一个多月,就要跟三皇子启程去边疆了。
他不去书院教书,三皇子那里又没什么事情。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他都会陪她。
沈清远走在前面,夏妩就走在他左后方,离着他不远不近的位置。
夏妩脚步轻快地跟在沈清远身后,偷眼看了一眼他。
沈清远神色如常,仿佛今天早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他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衣袖垂下。
回廊不短,长长的一段路,仿佛走了半生,外面的雨丝被风吹斜,带着一丝寒意。
夏妩被风吹的有些发抖,她抱了抱手臂,打了个喷嚏。
沈清远脚步放慢,脚步一转,便挡在了她左侧——回廊靠近外面的那侧。
他动作自然地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为夏妩挡住风雨。
因着这个动作,夏妩仿佛被他半抱在怀里。
长廊外面是池塘,依水而建,是当年沈清远的母亲极力要求建造的。
而临城多雨多风,下雨天是经常的。
沈清远还记得,每逢下雨天,母亲与父亲一同在回廊走的时候,父亲总会让母亲走在最里侧,用衣袖为她挡风遮雨。
那时他还小,细节大多记不清了,只是记得父亲说过那么一句。
“若有一天,你心悦一个人。那么你说的,做的,都是为了她而考虑。”
“你会处处担心她,恨不得将她藏起来才行。”
他的父亲啊,年少浪荡,极爱繁华,好美婢,好娈童。流连花丛,素来有风流之名。
只是最后一头栽在了一个女子身上,自此收心。为她的喜而喜;为她的忧而忧。甚至违背礼教,为她洗手作羹汤。
也为她的未来谋划,当年他上战场之前,已经为母亲找好了退路,甚至允许她改嫁。
沈清远不知道父亲是以怎样的心情安顿一切的。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也不知道战死沙场之时有没有一瞬间后悔。
在遇到夏妩之前,沈清远从不曾理解过他的父亲。
他觉得得如果喜爱一个人,那么就是死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的。
死也不应放手。
但是啊,他现在不忍心了,他怎么忍心她受苦?
那个红衣的姑娘光是笑一笑,便让他的心软的不成样子。
***
两人并肩而行,沈清远抿了抿唇,垂下眼帘看着夏妩的发顶。
外面的雨下得淋漓尽致,在檐下连成了一串串玲珑的水珠。
沈清远放慢了脚步,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想,这条走廊,最好一生也走不尽。
他不想让夏妩害怕他,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啊。
她明显是被自己吓到了,沉默了许多,也不如往日那般活泼了。
他现在倒是宁愿她跟他闹,跟他发脾气,也好过现在这个沉默瑟缩的样子。
沈清远有些后悔早上对她那样了,她年纪还小,而且也没有人教过她那些东西,他一气之下做的未免过火。
他能陪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却拿那么宝贵的时间来跟她呕气。
他微微向夏妩那边靠了一下,一只手为她遮挡风雨,另一只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
夏妩向来不会弄头发,往常只是插个簪子,昨天晚上她就该把发髻拆下来的,只是着实笨手笨脚的,今天早上也没能解开。
沈清远拂过她额角,摩挲了一下。
“等吃完饭我给你解开,再重新盘个发髻。”
青丝渐绾玉搔头,簪就三千繁华梦。
出闺阁,盘发髻。
她的发髻理应由自己来解开。新婚之夜他就该解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