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送去。
回了房,自然是要将shi衣裳换下,否则容易受寒。陶书容有林牧远的外袍挡着,几乎没怎么淋到雨,只是鞋袜shi了。
她换上干爽的鞋袜,又穿了件披风在外头,才从屏风后头出来。
此时林牧远也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取了一块布巾擦拭头发。
陶书容走过去,接了他手中的布巾,仔细地帮他擦拭头发上的雨水,却发现他微微有些发抖。
“不是发热了吧?”她的手探上他的额头。
她的手心微凉,附上他的额头,顿时觉得炽热,她的手在他额头停留了片刻,才确定他并未发热,她松了一口气。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搓了搓,“我没事,倒是你,手这样凉,可要多注意,免得风寒反复。”
肃安推开门,见此场景,自然恨不得自己没出现过,可是手上还端着暖炉,只得硬着头皮进去,破坏这份和谐。
“你手凉得厉害,快坐下烤火。”林牧远拉着陶书容的手,让她坐到他身旁。
肃安暗自叹气,他也shi了一身呢,怎么没人关心关心他?
不过,只要小姐和姑爷好好的,就是他病一场也值得了。
肃安回了房,一个人无聊地烤火。
这边陶书容却又站起身来,帮林牧远擦头发,“头发shi着,最容易生病了,还是赶紧弄干它。”
不再有水珠滴落了,陶书容又坐到林牧远旁边,将他的头发梳顺,理在手中挨近那暖炉。
陶书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林牧远满心疑惑,可是看她笑也忍不住笑了,道:“你笑什么?”
陶书容轻轻叹了声气,如实答道:“我在想,我笨手笨脚的,若是将你的头发烧了,可怎么办?”
林牧远忙把头发握到自己手中,却叹气道:“若真如此,烧了便烧了,还能怎么办?”
“你可以气急败坏地骂我一顿,或者也想法子烧了我的头发,权作报复。”陶书容道。
林牧远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你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陶书容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气非要咽下?”林牧远反问道。
“我烧了你的头发呀!这样的仇应该非报不可的。”陶书容道。
“原来如此。”林牧远笑道。
“烧发仇人就在眼前,你还笑!”陶书容急道。
林牧远还是笑,他的头发还好好的,只不过是她假设了一番,怎么这般入戏?
“可你没烧我的头发呀。”林牧远无奈道。
“假如我烧了呢?”陶书容又逼问。
“你为何要烧我头发?”林牧远笑问。
“我不小心的嘛,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陶书容说得像真的一样。
林牧远又笑。
“不许笑!快说话。”陶书容道。
“说什么?”林牧远装糊涂。
“假如我烧了你的头发,你会怎么报复我?”陶书容道。
林牧远思索片刻,柔和笑道:“你既然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我自然就原谅你了。”
陶书容不满意,“那怎么行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
“那我该如何?”林牧远又问。
“你可以烧我头发呀。”陶书容一脸认真道。
“可我既不能打你骂你,也不能烧你的头发啊。”林牧远无奈笑道。
“怎么不能?你武功这样高,你打我骂我,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若是要烧头发呢,你也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下手。”陶书容道。
“真要问为什么?”林牧远认真问道。
陶书容点头:“当然是真的。”
“因为……我舍不得。”林牧远认真道。
陶书容一时无语,林牧远的话她只当是调笑,可是她说不出更有力的话去驳他,只得沉默。
静静坐了一时,头发干了,林牧远又将头发束起。
“啧,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啊。”陶书容忍不住赞叹道。
这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惊。
他们之间本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云,隔着雾,隔着天煞孤星的命格,隔着一句承诺。
如今,云拨开了,雾也散开了。
她不是天煞孤星命。
那她的承诺,可以不作数吗?
作者有话要说: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陆游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高鼎
村居这首诗是清代的,本来不想用朝代这样靠后的诗,但实在是非常应景,也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所以还是用了这一句。
这两首诗都写得特别好,童趣简直能溢出来。
写到章节末尾,我自己还挺感动的,觉得男女主真的是很相配,想祝他们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