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永远不是,哪怕用尽手段得来,也终究是昙花一现,并不长久。”仁孝皇后说到这里,涕泗横流,她抬手去抚摸建武帝冰冷的脸庞,想到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哽咽道,“明羡,你可知我有多怀念当初?你不是皇上,我不是皇后,我们一起去雀屏山放风筝,去桃花渡泛舟垂钓……可自从你坐上了皇位,这些全都没有了。”
坐上皇位,便是整日与权利为伍,想着如何巩固帝位,如何立下森严规矩,如何每三年选举一次秀女充实后宫,如何从一个喜欢yin诗作对的皇子,变成一个深沉冷漠的帝王。
楚姮听着仁孝皇后的话,心思也飘回了小时候。
好像,她的记忆中,父皇的确是这样变的越来越严肃古板,就连母后为了迎合父皇,也限制了她的自由。
她不能上树掏鸟,不能下河抓鱼,什么都不能。
看着棺椁里冰冷的尸体,楚姮落下泪来,心想,若父皇可以活过来,她守一辈子规矩,其实也无妨了。
然而这些都不可能。
仁孝皇后又爱怜的摸了摸建武帝的脸庞,突然侧头,叫了声:“姮儿。”
楚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仁孝皇后叫的是姮儿,不是华容,顿时心头一热,忙“诶”了一声应道。
“你过来。”
仁孝皇后朝她招了招手。
楚姮欺近了身子,“母后?”
只见仁孝皇后抬手,从凌乱的鬓发间取下一支华贵的凤钗,道:“母后知你中意那蔺伯钦,这凤钗是当年你父皇亲手打造送与我的,如今……便留给你了。”仁孝皇后又让蔺伯钦过来,将楚姮的手放在他手上,“蔺大人,我虽认识你不久,但看得出你是个端方正直之人,姮儿跟着你,我也放心了。”
蔺伯钦握紧了楚姮手,低头认真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我定不会让姮儿再受任何委屈。”
仁孝皇后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是皇后了,你不必对我如此拘谨。”
“母后,其实……”楚姮看了眼蔺伯钦,到底是将她逃出宫后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仁孝皇后。
仁孝皇后在听闻二人已经拜过天地有了夫妻之实,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甚好甚好,既如此,母后再无后顾之忧。”
仁孝皇后眼睛落下泪来,“蔺大人,姮儿以后……便拜托你了。”
楚姮心下觉得不妙,正欲问她这话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见仁孝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在棺椁之上,用尽了全力,血流满面。
“母后——”
变故猝不及防,楚姮和蔺伯钦大惊,忙去搀扶仁孝皇后:“母后,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何要这样?”
仁孝皇后却是笑着摇摇头,眼睛看向棺椁中的建武帝:“明羡啊……我来陪你了。只愿……来世你我没有Yin差阳错生在帝王家,在市井乡野,做一对……寻常夫妻。”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抬起的手,也了无生气的垂下。
楚姮心头大震,抬手摸了摸仁孝皇后的胸口,没有感觉到心跳,顿时悲愤交加,哭的浑身颤抖。
“为何都要离我而去,为何!”
“姮儿!”蔺伯钦不顾手臂上的伤,一把箍住楚姮,“世事难料,福祸所依。你莫要难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楚姮还在挣扎,可看到蔺伯钦的伤口又被崩裂,鲜血涌现,她到底是冷静下来。
沉默的趴在蔺伯钦怀中,哀声痛哭。
“伯钦……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蔺伯钦心头难过,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定然道:“别怕,你还有我。”
***
恒平王陈太师等人叛出皇城,集结兵部和幽州大军,盘踞南部,准备与穆贤王分庭抗礼。
穆贤王手头虽然有五军都督府,但比起恒平王的实力,还要略差一筹。
霍鞅与几位老将带领军队,与恒平王陈太师在关隘交锋过几次,都是势均力敌,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已然打响。
在蔺伯钦的建议下,穆贤王并未登基。
倒是恒平王按耐不住,黄袍加身,自己在南部选了鄞州立为都城,封陈太师为一等定国公,封宇文淮海为一等安国公,还选拔了官员日日上朝,做足了派头。
可正因为恒平王太过心急,以至于民间所有人百姓,都觉得他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歪皇帝。
没有民心支撑,恒平王自立为帝,便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此消彼长,恒平王名声越来越差,穆贤王的呼声却越来越高。明明都是有谋反之心的王爷,穆贤王却变成了为建武帝讨还公道的正派,大都希望穆贤王能早日战胜恒平王,一统纷乱不堪分崩离析的大元朝。
毕竟内乱太久,四方外族始终蠢蠢欲动,虎视眈眈。
穆贤王如今居在皇城,麾下官员也都集中在宫中。蔺伯钦和楚姮的事情,告知穆贤王,穆贤王淡淡一笑,倒是夸他们郎才女貌,颇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