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只知道姓李的李剪雾。
也是李剪雾会做人,不但武艺高超,而且为人忠厚,从不与人争高下。
江湖正道中人,都喜欢和李剪雾做朋友,除了他性格好之外,还因他为人大方,从不计较身外之物。
不过,也有一小部分人议论他,毕竟冷家死绝了,这李剪雾等于白捡了一个名门世家的底蕴。不管是名声还是财富,那都是令人羡慕的。
然而绝大部分人都否认这个观点,他们认为李剪雾绝不是那样的人。
李家堂内,众人屏息以待,因为洗手大会开始了。
“今日是李某的洗手大会,感谢各位前来观礼。”李剪雾五十上下,看上去仍十分年轻健朗。江湖上无人知道他洗手的原因,但是不妨碍他已做决定:“李某……平生无有遗憾,然唯一所遗憾就是……”
五十老者突然红了眼眶,众人唏嘘,除了十八年前那件事,不作他想。
于是纷纷安慰:“李老大侠节哀,冷家家主已过世多年,还请宽怀才是。”
“是是……当节哀……本是喜日子……”诸如此类,安慰之言,等等不一而足。
众人如此宽慰,李剪雾做感激状,极力忍住悲伤,谢过各位。
“李大侠真乃重情之人,想他二人不过异性兄弟……”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谈论二人往事和情谊。
武功高如李剪雾,自然听到了底下的言论,他很满意。过了今天之后,他就不是江湖中人了,以前种种已和他无关。
自然,过去的那件事,也永远成为过去,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世上人们只知道备受赞誉的大侠李剪雾,而不知道李剪雾曾经做过什么不堪。
十八年来,那件事一直积压在心里,所以李剪雾想出了金盆洗手的办法,以此来释放一下自己的愧疚。
而金盆洗手大会的气氛十分之好,李剪雾也从会上取得了解脱,他很满意,心情前所未有地放松。
突然,门口弟子来报:“师傅,有一位自称冷襄的男子前来拜见。”
冷襄?
李剪雾身躯一震,还未放入金盆里德双手微微发抖。
“师傅?”
“无,无事。你,快去带他进东院,会毕之后,我去见他。”李剪雾极力镇定下来,对那弟子吩咐。
“是,师傅。”那弟子领命而去。
李剪雾笑了笑,示意大家说:“无事,我们继续大会。”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他心不在焉地洗完了手,只是擦手的时候手指一指在抖。
他并不是害怕区区一个后生,而是害怕……十八年来的声誉毁于一旦,晚节不保。不!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没有人会知道,因为他会让冷襄没有开口的机会。
眼神一寒,李剪雾拱手对众人说:“李某感到身体不适,且让犬子招呼大家入席,我先去后院服药。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在座无人敢责怪,皆极力劝他尽快去服药。
李剪雾匆匆去了后院,那背影是真的着急,只是并不是因为急着去吃药。
隐藏在人群里打算混吃混喝的周憧有些奇怪:“阿福,我看这个李剪雾怪怪地,他慈祥微笑的模样好违和。”
同样是装,但是装逼高手周憧表示,乃特么装得也太假了。
阿福赞同地说:“是很违和,他本性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周憧觉得有趣:“那为什么要装随和?”
阿福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对了,我查到冷襄就在附近,离我们很近。”
周憧皱了皱眉:“你说过他会来,等等……他不会是来杀人的吧?”眉心一跳,眼睛往李剪雾离开的方向扫去,“今天的主角是李剪雾,他难道要杀李剪雾?”
阿福不关心冷襄的任务,不过周憧问起了,他还是回答说:“是啊,他要杀的就是李剪雾。不过这个李剪雾的武功,也挺不赖。”
周憧计较了一下,起身对周边伺候的侍女说:“姑娘,请问哪里能解手?”
那侍女脸上一热,昏昏然地带他前去。
过了很久,周憧都没有回来,那侍女也把他跟丢了,立马回到前厅汇报给少主子李靖贤。
与此同时,一名侍从急急忙忙过来,说李老爷有事交代少主子。
李靖贤附耳过去,听得几番皱眉。他爹交代他不准任何人到东院,乃至整个后院,但是刚才丫鬟告诉他,已经有一位客人在这里走丢了,谁知他会不会闯入后院。
“快!遣人去把那位公子找出来。”想了想,李靖贤说:“不,还是本少主亲自去找。”他爹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当不起。
院内,冷襄和李剪雾已经交手,二人在李剪雾的书房内缠斗不休。
“小子,没想到十八年不见,你练就了一身好武功。”任凭李剪雾武艺高超,也不得不夸赞一句。但是,冷襄武功越高,就代表他李剪雾越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