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写,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只是有话想说,不说难受,又喜欢用这样的形式发泄,所以就要写,就停留在这么个初级阶段。”
“喜欢写就行,热情是最重要的。而且不是谁都能写的,所以把意义定在写作上的人很少。应该庆幸你有这样特殊的爱好,这种方式的自我释放和心灵满足于己于人都是很好的。”
“对不起,我把我自认为的意义强加在你头上了,实际上确实是因为不想你的才华被埋没。”
“我明白的,等我有兴致的时候一定写,还要向你讨教,跟你讨论,到时候可不许你嫌我烦!”迷林笑道。
“那当然。”
2 下辈子我做男人一定娶你
十二月的日本,雪花飞舞。穿着长大衣的乘客拉紧了领口,把围巾一直缠到口鼻上,才拎着行李箱走出机舱。沙扬年幼的时候到过日本,成年后就没再来过。穿过长长的机场通道,沙扬终于来到了出口处。许多人在喊叫,在招手、欢笑,还有不少手举纸牌子紧张地盯住出站乘客的。沙扬站住了,目光掠过外围的人群,寻找那张她怀想了十年的脸孔。
“沙扬!这儿——”是蓝铃的声音。沙扬眼眶一热,紧紧咬住了下唇。
蓝铃在向她挥手。十年,她几乎没有改变,不,变多了,眉眼、头发更黑了,皮肤更白了,身体更壮实了,看她的眼神也成熟、深沉多了,曾经毫无瑕疵的脸上,在颧骨的周围还散布着几颗醒目的斑点……这就是她日夜想念的人,她苦恋了十多年的人!沙扬几乎把嘴唇咬破了,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蓝铃向她伸出了手,她握住了那只温暖、宽厚、略显粗短的手。
前来接机的蓝铃开着与沙扬一样的车:日产天籁。连车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晨曦紫。蓝铃抢过沙扬手中的拉杆箱,把它扛进了车尾箱。上了机场高速,沙扬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耳边舒缓的钢琴曲也无法平静她的思绪,这种茫茫然、飘飘然的感觉让她一度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蓝铃为她订了一家比较高级的商务酒店,这家酒店得天独厚的优势是毗连一个树木繁密的公园,公园里栽种的又多是松树,所以虽然已是严冬,大多树都还苍翠地绿着,雪花在那塔形的树上落了脚,使树在庄严里多了几分妩媚。旅馆的二楼是餐厅,三楼有会议室。沙扬住五楼。
放下行李,蓝铃便带沙扬到二楼用餐。餐厅异常洁净整齐,菜式也极其丰富,有日本料理,有中餐,也有西餐,大餐厅的外围有一圈独立的房间,蓝铃把沙扬领进了一个雅致的小房间。
“想喝红酒了。”席间沙扬说。
“好。”蓝铃马上传服务生上来两瓶红酒。
她们一边喝一边闲聊,旅游、文化、运动、体育比赛、日常琐事……还是那么投机,那么默契,那么愉快,话题怎么说都说不完。沙扬下飞机的时候是中午两点,进餐厅是四点三十分,这时候已经夜幕降临、街灯辉煌了。夜间十点,她们离开了餐厅回到住房,蓝铃客气地示意沙扬先行,在沙扬进房后才跟着进来。这个利落大咧的女子也不关房门,就让它洞开着。逗留了大约半小时,蓝铃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明早来接你”就告辞回家了。
重逢的第一天,她们都没谈各自的家庭。
接下来的每一个早上,蓝铃就来接沙扬一起去吃早餐,然后带她去公司上班。蓝铃的公司不大也不小,大概十来个员工。蓝铃有独立的办公室,除了居于主要位置的大办公台和转椅,还有一张黑皮沙发和一个不小的壁柜式书橱,两盆室内植物。书架内大多是专业书籍和工具书,还有几本英文,也有几本中文诗集,日本的旅游杂志也有,蓝铃处理事务的时候,沙扬就在一旁看书看报,并不觉得乏味无聊。
蓝铃是一个完全忘却了家庭的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决,夫妻两人分别开公司,各自忙于处理自己的事务,孩子由蓝铃父母带着,蓝铃的父亲过去是中学教师,母亲也是有文化的女人,所以孩子的生活起居以及教育完全无需他们夫妇Cao心。这个已到中年的女人,过着的依然是年轻人的生活:随性、自在,无牵挂没羁绊。
沙扬在日本逗留了一个星期,除了睡觉的时间,她们都在一起:进餐,上班,逛街,到海边散步,开车四处兜风,晚上十点准时回到旅馆。沙扬留意到了,每次进旅馆的房间,蓝铃总要放慢脚步走在后边,让沙扬先进房后她再进入,每次都会由着房门大开,绝不关上。这种原以为是大咧实际是很用心的戒备无疑让沙扬的自尊心大受伤害。但是,她也很清楚,假如房门关上的话,她绝对没有定力控制自己奔流的激情,说不定在某个瞬间她就会不能自已地爆发……蓝铃的谨慎是不无道理的。“不能有超越友谊的举动”,蓝铃在这点上是毫不含糊的,每晚十点半一到,她必然会离开沙扬回家,就算沙扬暗示或极力挽留,她都不会多留一刻。这个冷静的女人,除了在机场上重逢的那一次握手,再没拉过沙扬的手,也刻意地小心保持着与沙扬的身体距离。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