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你还敢跟我交往?”我笑着直望着她半月似的姣好的双目。
“你是同性恋呀?”曲莉凑近我耳朵悄声说。
“你觉得像吗?”
“不知道。我不会看。”曲莉忸怩一笑,绞着双手微微侧了下头,说:“呵呵,你忙吧,我还有一篇文章没校对好。”
“嗯,好。”
曲莉终于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不太需要设防,不过暴露也没必要。
第二天中午将近下班的时候,曲莉又端着茶杯走了过来。
“又在忙你的新作呀?还没写好吗?”曲莉笑得很特别,眼神里带点蒙昧的探究,好像一个私家侦探发现了一条隐隐约约混在被猫玩得一团糟的线团里的闪闪烁烁的小丝线似的。
“写好了。但不能给你看。”我不喜欢当那条被搅和了的丝线。
“为什么?”
“不适合你看。”我要从猫爪子里,从那团乱七八糟的粘着头发、纸屑、地拖碎片、老太婆扔掉的针线头、女人织坏了的开叉绒线、小孩子从玩腻了的毛公仔身上拽下来的狗毛兔毛羊毛,混着灰尘、鞋印、食物碎屑、唾沫星儿的线团里分离出来。
“你怎么知道?”
“除非你是同性恋。”那根丝线是明亮的,清晰的。
“你真的是呀?”曲莉的眼眸放出亮泽中带着兴奋、不安中带着躲闪的光,她迟缓而犹豫同时又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根独一无二的丝线。
“我真的写了。”那根丝线也是柔软的,有光,但不能被目光聚焦。
“哦。呵呵……是?”
“。”
“很长吗?”
“十几万字。”
“那么长呀!写了多长时间?”
“两个半月。”
“真不愧是才女呀!一定很累吧?”
“还好。”
“你脸色不太好哦,唉,别把自己累坏了。”
“嗯,会注意的。”
“要不我们今天中午去美容院吧?我请你。我开了年卡的,就在附近。她们按摩很舒服的,刚好可以放松一下,还能睡个午觉。”过了一会儿,曲莉说,微笑温暖的目光像个贴心的妹妹,又像个慈爱的姐姐。
“能来得及赶回来上班吗?”
“没问题的。一般做一个半到两个小时,现在离下午班还有两个半小时呢。我们马上就去饭堂,怎么样?”
我望向连着大门口的那堵墙壁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五分,离下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办公室的人一般在十一点半去饭堂,现在都走光了。挂钟下一直绵延至大门边杂乱地堆放着最近一期的杂志,大门外,苍翠茂密的大叶榕浪花般往里涌,阳光霸道而骄傲地赶在了它前面,在门前的空地上花花地撒了一地,把不锈钢大门也映照得扎眼地闪,仿佛在对我打眼色“是该打理打理自己啦,花草尚需修剪,我也没忘沾沾光哟,有花堪折直须折,有光堪沾勿忘沾哦。”
“也好。”我说,“我已经三年没进过美容院了。”
“不能这样的,要对自己好一点。”曲莉关切地说。
“嗯,向你学习。”我笑。
我关掉了电脑,与曲莉一同离开办公室,走向单位食堂。
饭毕,我们顶着十月依然似火的骄阳,走向美容院。
2 美女、nai牛、玫瑰花
曲莉所说的美容院就在我们单位背后的一条街上,面街的一幢高楼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型宣传画:一个被裁掉了三分之一的身长的拥有东方女子细腻柔肤的外国美女,□□的趴在印有牡丹花暗纹的洁白床单上,一条缀着玫瑰花瓣的米白浴巾从她丰美tun部的最高峰轻轻披落下来,一直垂到椭圆形画幅柔化虚化的尽头。美女的金发全一丝不苟梳向脑后,盘成一个简洁优雅的发髻,轻挑而柔和的美眉下轻闭的双目齐整地满种茂密的丛林,也许拨开那两簇丛林,世人便能目睹几千年前点燃特洛伊战火的海lun的瞳仁。她的三分之二侧向大街和观众的俏脸怡然、恬然、悠然、陶然地微笑着,那嫩滑无暇的肌肤找不到一颗西方女人引以为豪的晒斑,找不出一个西方女人特有的粗大毛孔,不,就算细小毛孔也没有,连让人产生与孔、洞、眼、坑、缝、隙等有关联的那种联想都没有。脊背和手臂光洁温润,亦找不出一根可见西方人生机勃勃的野性魅力的汗毛,它是一面有曲线有弹性柔软温暖的大理石。轻压在牡丹花暗纹床单上的丰满柔软的胸部,才是与金发一家的至亲,是地地道道□□令魔鬼也神圣天使也疯狂的部位。巨幅宣传画的上方用华丽图案画式的线条起伏有致地写着四个玫红的大字:美之经典。
美容院的正门并不临街,而是开在大街的一条小横巷上,那是一条仿古的小巷,青砖路面,白墙灰檐。巷口有一棵纵垂着千万条胡须的高大榕树,一根慵懒的树枝横着伸了一个大懒腰,调皮地把一小丛细密深翠的叶子长在巨幅宣传画美女丰tun下的浴巾上,那亮泽微卷的叶子还别有深意地饱胀着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