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难受,那还是不要再看陈染了,我们也不再说她了。不看文字也没什么,当个文盲也蛮快乐的嘛,当头猪也是相当幸福的哟!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你不能死,也不能不快乐!
我们便又谈论生和死,迷林跟我讲了她父亲的生:我爸爸是个领导,在我刚出生就和我妈妈离婚了,他和一个年轻的黄花闺女偷情,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比我还大一岁。我妈妈在怀我的时候饱受屈辱,也就是说,我在妈妈腹中就接受了特别的“胎教”。所以我的性格与其他几位姊妹都不同,尤其是身体,特别瘦弱。离婚后,妈妈抚养五个孩子,他说要是法院把孩子判给他他就送人,所以妈妈全要了。小时候我们的生活特别清苦,连馒头都难得吃到。先天不足后天不补,于是我就长成了现在这副东亚病夫的模样。后来,他贪污公款被判刑,出来后,无家可归,他的“黄花闺女”不要他了。在他的死缠烂打下,我妈妈和他复婚了。那时我二十岁了,他不知道我是老几,老把我认错。我们相处了二十多年了,但还是没有什么亲情,我对他持无所谓的态度,不温不火的。虽然我是在单亲家里长大,除了生活艰苦一些,却没受什么苦。因为排行老幺,什么活都不用干。由于身体特别差,所以妈妈重点保护。有句话说得好:宁愿要讨饭的娘,不要做官的爹。我是在妈妈的Jing心呵护下长大的。爸爸是个遥远而陌生的词,爸爸的生是耻辱的生。对于我来说,人生的理想,首先是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我虽然渺小,但,是第一善良民众哟!
我们谈到了王小波的过早的死,李银河的孤独的生。我们说,李银河最大的悲哀在于,她勇敢地、特立独行地站于社会的前端振臂呼喊、为之争取更多自由和民主的民众,无以计数地明里暗里在朝她扔石头瓦片,扔臭鸡蛋和死蟑螂,而她的最伟大之处也正在于,无论这些人如何辱骂她为臭婆娘、sao□□、丢尽十八代祖宗颜面的□□□□,她都岿然不动地继续为他们争取民主和自由。这就是一个性学专家在中国的遭遇,一个在这片古老而浮躁的大地上同情、理解同性恋,并倡导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孤独的勇士,一个一辈子都在为人民“谋性福”而被无数人唾骂的无畏战士。
我们谈论世界众生相,世界在舞蹈。
如今我也写了一出戏,一个舞蹈片,希望迷林当第一个观众,第一个批评家。
3 悲剧、喜剧
迷林说,九月下旬十月上旬正是她最忙的时候,不过,无论多忙,她肯定会抽空仔细拜读我的大作,至于谈论交流,我们约好国庆假的最后一天在天台见面再谈。
实际上,十月六号,也就是我们见面前一天的晚上,她就把她的“观感”发给了我:
天!你怎么有那么旺盛的Jing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写出了长篇!你还要做家务、还要上班,你不吃?不喝?不睡?你是机器人?你Jing力超群?可你不是,你的肩周、颈椎、眼睛、还有时间……只有我知道你所付出的艰辛,不愧是知己吧?哈哈……
如果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叫我照抄一遍,我也会崩溃。我在想,你的超强Jing力从何而来?而且你的作品完成得那么快,却没有一点粗制滥造的痕迹,通篇都是字斟句酌、顺理成章、构思Jing细、结构完美……真的是无可挑剔。不愧是科班出身。佩服!
这是一篇绵长而纤柔的作品。兼具了观赏性、条理性、故事的完整性以及理想和现实的直观性。写作对于你来说是不能自己的渴求与驱动?还来自一种无人倾诉的倾诉愿望?一种在迷茫困惑中自我确认、自我完善、自我陶醉的方式和途径?即使你在没有写作的时候,写作的意识也是隐身在你的潜意识里,如罂粟一般既美丽又不能自拔。是不是这样?你在努力书写或记录自己真实而困窘的梦想、以及纷杂的心路?这是从你写作行为的个人化和几近透明面具所看到的。与其说是某种暴露不如说是一无遮拦或是一种凝视——凝视自己、凝视生活、凝视过去。不知我的眼睛是否失真?哈哈……也许这就是你写作的激情和动力吧。
像陈染在里对倪拗拗的描述一样,你的行动从小就躲在思想的背后,像个永远也迈不开脚步的幼儿,步履蹒跚,而思想却在前面疯跑。整个人就这么不协调地拧着。是吗?
为什么你会那么孤独?如果是天性中的孤独感,那可能就是你生性的敏感和与众不同的思维模式。我觉得你的经历并不特别,你只是一个个案,是心因性的东西始终左右你的情绪。
是不是你长期处在孤独的状态中,所以特别害怕孤独,当你遇到“她”——一个解救你孤独的人、读懂你思想的人或准确地说对方是拥有与你共通的关于人类普遍事物的思考的人时,你的“真我”自然地跳跃出来,她的内秀、聪慧和与你共通的观点是征服你的致命武器,你就像找到另一个“我”,你不想再要孤独……那种引力是无法抵御的,是吗?
我知道,唯有心灵的相通才可以达到灵魂的震撼。你追求的就是那种震撼。是吗?
孤独不是内向便是卓绝,因为他们难以找到合适的伴侣。孤独是一种关系的丧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