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加上拥有体贴微笑的店员送上的复古小茶杯,恍惚间让人觉得这不是一家婚礼店,完完全全就是间公主房。
等了几分钟,一个看上去像是店主的人向她们二人缓步走来:“二位今天有什么需要?”
许慕然向她说明来意。
“伴娘礼服是吗?没问题。”她看了周磬一眼,出声道:“这位是……”
“哦,”许慕然连忙接话,“这是我朋友,陪我过来试衣的。”
“好的,请往这边走。”她招手叫来一个导购:“小王,跟着!”
伴娘礼服的展室内,许慕然简直大开眼界。
鱼尾,绑带,蓬蓬裙……她从未想过一条裙子可以玩出这么多花样来,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在挨条裙子面前驻足,直到憋不住笑的导购叫住她:“小姐,您比较中意什么款式呢?”
她面红耳赤地转过身来,刚想说“我也不太清楚,你给我推荐一下吧”,就听到自己身旁的人终于出了声:“白色,a字。”
“对对对,”许慕然点头,“a字!”
周磬的眼光比她毒,听她的总不会出错。
“好的。”导购麻利地挑了几款,排出来给许慕然看:“这是我们家卖得比较好的款式,您看好了可以试穿。”
这几条裙子都不错。大方不失可爱,简洁不失柔美,并不难理解它们为什么能成为畅销款。只是苦了许慕然,她犹疑不定地在裙子前边思考了一会,最终缓缓开口:“我,我都试一下。”
六七条裙子全部上身,这可是个大工程。导购正想劝劝她再选选,周磬径直走过来,从中挑了两条,递给许慕然:“就试这两条,去吧。”
“好!”仿佛如蒙大赦似的,许慕然从周磬手中接过裙子之后,麻溜地跑进了试衣间。
导购转过头去,小声跟周磬搭讪:“您眼光真好,我是在咱们家干了四五年了才练出来,就觉得那两条合适。您是学服装设计的吗?”
“不是。”周磬的目光仿佛舞台上的追光,像是要一直追进紧闭着的试衣间,仅仅几秒钟,她就回过神来,柔和道:“我只是及人之心而已。”
导购没听懂:“什么?”
“不……没事。”
周磬的眼光果真不错,这两条裙子都将她的优点衬托得淋漓尽致。在导购小姐的溢美声中,许慕然咬咬牙,选了那条比较贵的——好看,自己又买得起,并且很想得到——为什么不买呢?
结账之后,她走向周磬,在离对方几步之遥处停下了步子:周磬正在接电话,十分抱歉地冲她做了一个“稍后再聊”的手势。
许慕然点点头,她间或能听到一些完全不在她理解范围内的词汇,驻波、衍射……
看来,这不是个一时半会能结束的电话。
她知趣地转过身,打算自己去逛逛。
信步闲逛间,许慕然便走到了婚纱区。
最近是婚礼淡季,前来试纱的新娘并不多,偌大的展厅内,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如逛街一样,她走过每个拐角,目光掠过每件或优雅或性感的白纱或彩纱,过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
她喉头滑动,最终向旁边的导购开口:“我能……试试那一件吗?”
许慕然站在全身镜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细白的花朵缀在脖颈处,将她的肩头衬得莹如美玉,双腿的大部分被藏于裙摆之下,露出截不堪一握的脚踝来,莫名显得她像个病弱西子。
怎是一个“美”字可说。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动了动手掌,指腹擦过层层编织的蕾丝的触感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想来,每个女孩都曾做过穿上婚纱的梦吧。
被即将相守一生的恋人带上红毯,心紧张得就差跳出胸腔,脑中浪chao随着对方的脚步一起一伏,恋爱时的细枝末节在一瞬间全部倒带似的席卷而来,让人幸福得除了流泪,再无其他。
在拐角处碰见它时,那一刻的怦然心动,让她觉得,这就是自己曾经在梦中穿过的那件婚纱。
她看着这个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的自己,缓缓弯起了唇角。
尽管即将与人携手缔结誓约的并不是自己,尽管自己只是充当伴娘的角色,这依然让她心旌摇荡。
穿上这件衣服所给予的短暂虚幻,几乎让许慕然以为,下一秒,她的恋人就会在门外等着她,牵着她的手走过礼堂中的层层人chao,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盯着她的眼睛,笑着说——
“我愿意。”
许慕然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准备找导购给自己拍一张全身照。毕竟好不容易才遇见自己的dreamweddingdress,她不愿意用手机四十五度俯拍了事。
谁知道,刚刚一出门,她就傻了。
刚刚替她把婚纱取下来的导购小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愕,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的周磬。
四目相对,周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