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邢岫烟静立不动:“不知西宁王这毒是下在酒里了,还是下再点心里了。”
“一半在点心上,一半在酒里。光吃一样不会中毒,合起来么--”
“西宁王好手段啊。”远处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西宁王面色一变,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梅林深处,走来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身后浩浩荡荡一行人。当西宁王看到人群中的北静太妃和言泓之时,神色巨变!
邢岫烟握紧双手,终究是来了。初初前来送酒和糕点的小厮,是出云易容假扮的,他在离开之时默默打了手语,让邢岫烟忍耐一会儿。原来,竟是请动了九五之尊。
心绪涌动,不觉对上了言泓的目光,言泓朝她安抚地笑笑。这一笑,似乎把起伏的心chao,都抹平了。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西宁王跪下行礼。
邢岫烟看到自己站得突兀,随后也跪下了。皇上和蔼地看着她:“你就是谨烨的妻子?先起来罢。”
邢岫烟谢恩起身,走到言泓身边站定,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一只在破浪中颠簸的小舟,终于找到了可以维系的河岸。
“黎成煊,你可知罪?”
西宁王抬首:“臣这些年来殚Jing竭虑,忠心耿耿,未曾有一日懈怠,陛下莫要轻信他人谗言。”
“他人?朕手上有你母妃亲手写的血书,还有她的亲口陈述。这算他人?”
西宁王急急分辨:“这段时日母妃与臣生了嫌隙,她是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还请皇上让臣见一见母妃。”
“见了她,又把她囚禁起来么,她如今身体虚弱,可经不得你折磨了。”
西宁王汗如雨下,心中暗恨自己拿三个手下,怎么没有杀了言泓,如今,他成了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
“怎么,没话说了?”
“这些,只是她一面之词。”
“好,那么朕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观言!”
西宁王瞳仁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垂首走过来的十八九岁少年,这,真的是观言!观言在他手下做事那么多年,还有人质在他手里。怎么可能会反咬他一口呢!是言泓,一定是言泓!
西宁王盯着言泓,目呲欲裂。言泓只是冷冷回视。如果说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对西宁王残存着一点手足之情的话,那么这一点血脉亲情,在看到母亲被控制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皇上好整以暇地坐下,缓缓道:“观言,你就把这些年西宁王做的好事,一桩桩,一件件,仔细道来。”
☆、第一百二十章
“唉,唉,唉,听说了没,西宁王倒了!”
“这么大的事儿,自然是听说了,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没想到那西宁王一表人才,竟是个弑父杀弟囚母的穷凶极恶之徒,真是令人唏嘘啊。”
“可不是么,听说连他贴身的小厮都出面告发了他,也不知他在王府是如何可怕呢。”
“嗐,我说你们这些人,还一口一个西宁王。他已经下狱了,西宁王府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
“先王的幼子不是找回来了么,他不继承西宁王之位?”
“他呀,说来也是奇怪,好不容易把大哥扳倒了,自己却婉拒了皇上的封赏,回乡种地去了。”
“天下还有这种人啊,莫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身上有隐疾。放着富贵王爷不做,要去做庄稼汉。”
“谁知道啊,估计久居乡下,见识短浅,承受不了这样的皇恩。”
“啧啧,你们猜,这个先王幼子,长得什么模样?”
“常年下地,估计是鞋拔子脸,面色黑黄,身材魁梧。”
“不,我猜是猪腰子脸,一把胡子,笑起来一口子大白牙。”
“哈哈,你说的是你卖鱼的那个姑nainai的小舅子么?”
酒楼一楼的众人说得热闹,却不知在楼上的厢房里,有人默默地捏碎了手中的杯盏。
邢岫烟忍笑忍得肚子痛,举了茶杯挡住脸,袖子簌簌抖动。
“想笑就笑,我又没拦着你。”言泓没好气地咬下一块栗子糕。
邢岫烟放下茶杯:“你说,若是你出去说,你就是他们口中那个鞋拔子脸,面色黑黄,身材魁梧的先王幼子,他们会不会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啊,还有下巴。”
“怎么,你想吃烤眼珠子和椒盐下巴么?”
这么可怕!邢岫烟缩了缩脖子:“我没有吃人rou的爱好。”
言泓冷哼一声,又拿起一块花生酥,咔擦咬了一口,声音那叫一个清脆。
邢岫烟只顿了一下,然后不怕死地凑过去:“唉,我说小王爷,你就这么放着西宁王不当,要回去种地,真的不后悔?”
“没办法,有人不想当王妃,要回去当村姑。”
邢岫烟翻了个白眼,若是言泓真的当了西宁王,必定是一块香饽饽,多少家的贵女排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