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有很轻的键盘声和偶尔的鼠标声。
袁木喜欢看盛逢时,喜欢看各种状态的盛逢时。工作的时候,盛逢时的眼神很专注,几乎没有面部表情,看起来有点严肃,这个时候看脸庞最好,可惜袁木的位置离得还是太远,看不清楚,如果能坐在对面才是称心如意。袁木有过近距离欣赏的机会,可惜很快就被赶开了。
袁木望了一两分钟,低头看书,以免再被警告。
看了几页,袁木悄悄望过去,正碰上盛逢时的视线。袁木心里秒针滴答:一,二,三。
很久没有这样对视了,袁木看着盛逢时的双眼,想起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她站在门外,不知道妹妹的辅导员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容易不容易沟通,怀着紧张的心情推开了门,然后……
盛逢时转开视线,袁木低头笑。
袁木想:这世界真好。
一个时不时地盯,一个假装不知道,时间就在袁木反复抬头低头中安静地度过了。第三节听课,盛逢时和袁木提前五分钟到,邹琪差不多时间来,正好就在课前把礼物送给袁木,是个木质叮当猫小牌牌,顶上有个小孔,穿了个细麻绳,可以当挂饰。
小牌牌看起来可爱,但是袁木一眼就知道用的木头不好,做木匠的就对这个敏感,当下夸不出口,只说了一句谢谢。好在她一直话少,邹琪不在意。中午回到宿舍,袁木在叮当猫包装盒外面又包了几层纸收好,没舍得当挂坠用。
下午,盛逢时开会,袁木留守。
姚若瑜的到来非常合情合理,袁木很平静地接待了她。所谓接待,就是一杯温水,外加过来陪坐沙发。
“又见面了小朋友。”姚若瑜见到袁木还挺高兴的。
“嗯。”
姚若瑜立马“啧”一声说:“别学逢时,一个‘嗯’字走天下。你一个人在大城市,多和人交流,多交点朋友,没有坏处。”
袁木问。“你会这样劝盛老师吗?”
“当然不会了,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也不用劝我。”袁木说。
姚若瑜说:“你不一样啊,你还小,有进步的空间。你看我们不就成朋友了吗?交朋友不难。”
袁木觉得她和姚若瑜关系距离“朋友”还差一截,忍住没说,问:“盛老师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如果你一直劝她,你觉得会有效果吗?”
“她年轻的时候我一样不敢劝。但你和她是两个人啊。”
“可以当作一个。”
“怎么,你们合体了?”姚若瑜眨一下眼睛。
袁木虚心求知:“合体是什么?”
“啊……”姚若瑜良心发现,“下午去吃饭吧?”
话题转得太生硬了,袁木不得不关注这个陌生词语:“稍等,我用手机查一下。”
“哎!”姚若瑜按住袁木的胳膊,急中生智,“你别急,我告诉你。你看过吧?”
袁木点头。
“呢?”
袁木点头。
“那葫芦七兄弟是怎么变成金刚葫芦娃的呢?就是合体。”
袁木想了一下:“我和盛老师的关系应该形容成两个相同颜色的葫芦更合适,我们不合体。”
姚若瑜低声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什么?”
“没什么,下午去吃饭吧?我给你讲讲我们高中班里的同学。”
照这么讲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袁木说:“这些事情我想听盛老师讲。”
“她不会给你讲的,你不要这么死心眼嘛,听谁讲不一样吗?”
对着没有默契的姚若瑜,袁木就直接解释了:“不一样,我喜欢盛老师,不喜欢你。”
“……”
虽然知道袁木说话直,但这一次还是超出姚若瑜的承受能力了,任谁听到别人当面说“不喜欢你”都会心里一堵,姚若瑜也没能脱离群众。缓了好一会儿,姚若瑜才顺下那口气,郁闷地说:“袁木,我教你一件事,你不喜欢一个人,不需要这么直白地告诉她。话有很多种说法,你这样太难相处了。”
袁木沉默片刻,说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我和盛老师擅长独处,不爱交流,这就是我们本来的样子;你适应热闹,希望别人关注你,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不与他人交流,很多事情会变得麻烦,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没有共鸣的交流让我不舒服,我愿意为了舒服面对麻烦。对我来说,学习说话的技巧、揣摩别人的心思,这些太辛苦,可缺少朋友对我的影响很小。你劝我出于好意,我感激你的好意,但是你劝我,没有用。”
姚若瑜听后,似乎在思考袁木所说的内容,很久不出声,末了叹了口气,说:“好难得你主动说这么多话。”
“我不想你的好意一直白费。”
姚若瑜笑起来:“谢谢。以后我不劝你了,说多了你也烦,我还年轻,可不想被你当成啰嗦大妈。”
袁木眉毛一动,这个形容挺合适的。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