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白,“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不由分说,立即抱住羲凰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陷入恐慌不可自拔,逼得羲凰后面的话说怎么都不出口,只好抑郁地仰天长叹,等她哭完再说。
小半个时辰后,待到莲生终于声音嘶哑,眼泪流干。羲凰这才好生舒了一口气,掏了掏她饱受荼毒的耳朵,无奈地说出未说完的话:“再去准备几匹马,到落霞离宫附近等我。”
“嗯?”莲生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羲凰,然后在连贯地回味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后,“嗖”地一下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郡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已决意要离开这里,需要劳烦你先去宫外准备一番。”羲凰以手扶额,小声解释。自此,莲生拨云见日,雨过天晴,主仆俩紧接着立即沉下心来,共议后续事宜等自不必说。
当然,为保万无一失,那条密道显然是重中之重。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羲凰更加频繁地出入秋水宫,明面上殷勤地去小皇帝那儿嘘寒问暖,暗地里却在考察那条密道的安全可靠性。这挂羊头卖狗rou的,本以为天衣无缝不易察觉,岂料没几次就被人逮个正着。
“太子妃娘娘,别来无恙。”谦婕妤牵着小皇帝的手,淡定从容地将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羲凰捕获。霎时间,三人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鄙夷不屑,一个不知所措,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弄得羲凰只好硬着头皮客套:“无恙,无恙,婕妤娘娘宫里的假山用来捉迷藏实在是不错,小陛下您这回可得认输了,哈哈哈——”
“......”
闻言,谦婕妤不置可否地笑笑,从容不迫依旧,倒是杨旭那死小子白眼一翻,立即摆出一副“你就装吧,我压根不认识你”的表情。于是乎,羲凰明了自己这回是糊弄不过去了,只能整理好情绪,不慌不忙地应对道:“婕妤娘娘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这边,见羲凰终于开口,谦婕妤神色一凛,立时收敛笑容。紧接着,在思忖片刻后,趁着其他两人来不及反应,“扑通”一下跪在羲凰面前,迅速拜了三拜,继而诚挚地说:“求太子妃娘娘带我儿离开皇宫!”
“什么?!”羲凰和杨旭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大惊失色。随即,一个赶忙扑过去扶他母妃起身,一个警惕地朝四周望望,确认无人偷听到后,不自觉地反问:“娘娘,您没开玩笑吧?”
“......”
谦婕妤没有回答,但她那执着的眼神,怎么都不肯站起来的双腿,无疑已说明了一切。而见此,杨旭立即嚎啕大哭道:“母妃,儿臣不走,儿臣要留在这里陪母妃,呜呜呜——”
他这一哭,哭得身为人母的谦婕妤肝肠寸断,眼泪亦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但随后,她又立马擦了擦脸上的泪,硬下心肠,看着杨旭呵斥道:“那你是打算留下来等死,还是打算违背本心屈从于独孤判?!”
“不——都不——”杨旭一面含着泪,一面摇头拒绝。而这一下,无疑更加坚定了谦婕妤的决心,只见她猛然转头看向羲凰,又是三拜后言辞恳切道:“妾身区区宫女出身,自知福薄,人微言轻,既不不受先帝宠爱,亦不受皇后待见。这么些年来,唯有一个旭儿在身边承欢膝下,才能拥有片刻欢愉。故而,妾身从不奢求他能闻达于天下,只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可如今...如今...”
说着说着,谦婕妤泪目婆娑,声音哽咽,差点不能自已。但平息片刻后,她便强令自己镇静下来,继续道:“妾身无用,自知无法保全旭儿。只求太子妃娘娘,看在流落在外的太子面子上,看在死不瞑目的康宁公主面子上,救我旭儿一命。妾身来世必结草报恩,当牛做马,以谢您的恩情!”
说完,对着羲凰又要行大礼。不过这回,羲凰眼明手快,提前制止住她,可神思恍惚,忽而想起玉烨临终时的嘱托...
“羲..凰..十三弟...求...求...你....”玉烨临终时的画面历历在目,羲凰不得不承认小看了眼前这个谦婕妤,平日里不声不响,结果一出手,不仅把她逮个恰到好处,还将她的软肋摸得一清二楚,然...
“婕妤娘娘有所不知,羲凰为救小陛下,已失去自身八成功力,如今怕是自保也难了。况且,我父王深谋远虑,绝对不会轻易放我离开,小陛下若是跟着我,前路艰险,不比呆在宫里安全。”
“那若妾身肯倾力相助呢?”谦婕妤突然提议,令羲凰好不诧异。尔后,她更是无所畏惧,直视羲凰双眼,一五一十解释道:“妾身虽然不才,碌碌无为了这么多年,但好歹也混得一个婕妤之位,在后宫不能说是毫无根基。更何况,宫里还有那么多忠于皇室的宫人。所以,只要郡主答应妾身,妾身定会竭尽所能帮你们掩护,不敢说十天半月,但三五天左右,妾身自信还是能够做到的,求郡主成全。”
一席话,感念有之,建议有之,威胁有之,眼前这人当真不简单,尤其是那抹柔情中,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决绝,叫羲凰慎之又慎后,还是一个不慎,不由自主,地吐了个字——“好”。
“...好?好!